不出平宁郡主所料，齐衡确实来到了盛家，并且得到了长枫的热情接待。
齐衡的紧张是假的，长枫的紧张却是真的。
他不敢想象再等三年会是怎样，恐怕到了那时，林栖阁的门就要真的扩建了。
此时有个一起参加考试的齐衡说说话，倒是能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二人正闲谈着，就见刚在大娘子那里听完课的姑娘们一起来加油打气了。
这个流程本来该是明日送考才进行的，奈何长枫实在静不下来，墨兰只能把妹妹们拉来给他分分心。
这招是跟如兰学的。
嘉佑二年放榜那天，如兰就是这么把她们呼腾起来缓解的，也是一报还一报了。
既然齐衡也在，自然少不了他。
齐衡的目光略过众人，精准的锁定在明兰身上，不舍得离开半瞬。
若是换做以前，明兰顶多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还能回齐衡一个憨笑。
但是现在……
明兰只觉得无福消受。
脚趾头在鞋里已经抠起了三进大宅。
他没事吧？
没事吃点溜溜梅，别搞尬的！
齐衡“爱的凝望”确实有点不顾他人死活，明兰不喜欢这种被硬生生推到风口浪尖的感觉。
尤其是一旁还有墨兰复杂的注视和品兰揶揄的眼神。
明兰很想逃，可逃不掉。
只能暂且按耐下来，随大流一般的和姐姐们一起说些吉祥话。
姑娘们都知道科考对于长枫十分重要，并未占用很长的时间，只略略说了会话，见长枫好些了，就准备告辞离去。
齐衡心思急转，紧忙思索着对策，却听见离开的姑娘团中传来一句:
“那我们在车上等你，你先去问过小娘，别忘了带些小蝶做的果脯啊。”
虽然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可听到“车上”，就知道肯定是要出门。
齐衡顿时有了主意。
与长枫又说了会话，便借口尿遁逃了出来，等在了明兰返回的必经之路上。
不为还在一旁劝:“小公爷，咱们这样做怕是不好，若是郡主娘娘知道了……”
“收声！”
侧耳倾听的齐衡连忙制止不为。
“她来了。”
无奈不为只得闭口不言，为自己堪忧的前途默哀。
“小桃，给我吃一个。”
“姑娘，等上了车再吃吧，被人看到边走边吃不好。”
“那你还馋我？”
“我又不是姑娘，不好就不好吧，小蝶姐姐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光是闻着我就忍不住想吃。”
“馋丫头，心全在吃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还不愿意嫁呢，我就要一辈子守着姑娘。”
“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我可不是哄姑娘，我说的是真心话，对了姑娘，小公……”
人呐，就是不禁念叨。
明兰和小桃开开心心一边走着一边闲聊，不妨却是转角遇到“爱”。
“小公……爷？”
看着忽然冒出来的齐衡，小桃被吓了一跳，声音都走调了。
明兰挤出一个围笑:“小公爷好。”
齐衡不想离明兰这么远，迈步走近，明兰和小桃被迫步步后退。
气氛很尴尬，明兰不得不开口。
“小……小公爷怎么在这里呀？可是要回府？明日就要考试了，早些回去歇息也好，养足精神，明日才能更好发挥，呵呵……”
明兰只是想撵人，可在齐衡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她在关心我！
她关心我了！
（明兰:你没事吧？）
男人的三大错觉:
手机响了，我能反杀，她喜欢我。
此时的齐衡就陷在了第三个幻境里。
“你家姐妹都唤我元若哥哥，偏你总是这么客气。”
有……有吗？
明兰抽空想了一下。
好像只有四姐姐一直叫元若哥哥，五姐姐一开始倒是这么称呼过，后来也是叫小公爷，品兰一直是叫小公爷，所以……
这个“都”字怎么来的？
明兰是个懂得人艰不拆的好孩子，并没有开口纠正齐衡的错误，只围笑以对。
“小公爷，我家姐姐还在车上等我，不好耽搁，小公爷自便，小桃，我们走。”
“六妹妹！”
齐衡一个箭步挡住路。
“我只是有话想对六妹妹说，说完就走，不会耽误六妹妹太久。”
明兰见实在躲不开这一劫，索性也放开了:“小公爷想说什么便说吧。”
齐衡看了看小桃，欲言又止，小桃不为所动。
明兰使了个眼神，小桃这才退开几步去。
“小公爷，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近乡情怯，来之前齐衡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制造这样单独说话的机会。
如今机会摆在了眼前，齐衡却忽然不知从何说起了。
他耗的起，明兰却是耗不起。
“小公爷不说，那我便走了，我家姐姐还在等我。”
“我说！”
齐衡赶忙阻止，憋出了一句:
“明日我就要入场考试了。”
明兰点点头:“我知道，小公爷刻苦勤奋，天赋卓然，此去定会金榜题名。”
“那你可知我心意属谁？”
有了开始，齐衡就顺畅了许多。
明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闻言，齐衡笑了，一双狗狗眼越发含情脉脉。
“你我相识已久，又同窗多年，彼此品行为人业已了解。”
“六妹妹天资聪颖，灵动可爱，元若委实不愿错过。”
“愿以正妻原配聘之，只要……只要你也愿意。”
“待科考过后，我会求得母亲同意，让她来盛家提亲，写族谱，上祠堂，三书六礼，大轿入门！”
画饼，但又不是完全的画饼。
至少此刻的齐衡是百分百的真情实意，并且自信的以为能做到。
好歹相识多年同窗一场，明兰不想因此误了齐衡的前程，正要开口说准备好的万能托辞:
“容我考虑些时日。”
只是嘴还没张开，就被齐衡给拦住了。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
“我知道，贸然开口会让你措手不及，事关终身，你需要仔细思量，我也要入场科考，我想，这些时日应该是充足的。”
明兰凝眸看向齐衡。
“好，明兰会认真考虑，预祝小公爷此去，鱼跃龙门，蟾宫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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