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们辛苦了，这次你们做得很好，只可惜……可惜我没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牺牲的战士我们不会忘记，我们会铭记他们的姓名，铭记他们为我们的理念做出的奉献。”
塔露拉看着地上那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惋惜地低下头。
她眼中流露着所有人都想看见的悲伤。
她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感染者如此想着。
杨说文来到塔露拉身边，看着塔露拉身上的裙子，回忆着那再不曾出现的黑色军装，神色有些黯淡，“这次行动有三十多名弟兄牺牲了……不过，大多数都是切城里的，他们太……呃，精神状态可能有些不好，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参与战斗了。”
杨说文本来想说他们太疯癫了，但旁边，弑君者，碎骨还有那些城里的，他们都在，为了不引起麻烦，他还是改了口。
塔露拉点点头，眉宇间露出一副认同之色，“是的，我明白了，我会让人约束好他们的。但，说文，你要明白，每个人的经历都不相同，切城人没有品尝雪原的苦，我们也没经历切城的酸。
我们应该理解同胞的痛苦，他们或许违反了军纪，却也为了感染者共同的事业奉献了生命。或许我们应该军法处置这些人，以儆效尤，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无端苛责没有意义，希望你能明白。”
她拍了拍杨说文的肩膀，“等之后，我会亲自处罚他们，这次就先记过。”
说文……
“还是叫我杨吧，这样我不习惯，你是领袖，你决定就好……”杨说文摆摆手，转身走向了爱国者，“我去看看老爷子还有叶莲娜。”
塔露拉手扶着腰间的长剑，静静地看着朝爱国者走去的杨说文。
她眼神中闪过浓郁的杀意，只是这抹杀意她隐藏得很好，没人察觉。
“老爷子，叶莲娜，你们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无碍。”
“我没事，最少不会死在你这个残废前面。”
霜星摆摆手，语气有些不好，她打量了一番杨说文，“倒是你，没又被人切下些什么东西吧？”
杨说文讪讪一笑，“别这么看不起我，好歹我也赢过你那么两次的。”
听见这话，霜星顿时柳眉一紧，捏紧了拳头。
“要不你再试试，能不能打赢我？”
杨说文见状，一个闪身躲在了爱国者背后，他现在发现，对付霜星最好的方法不是硬碰硬，要打赢她，反而躲在爱国者背后，只要她打不到你，过不了多久她就消气了。
“不了，不了，还是你厉害。”
霜星见状，无可奈何地瞪了杨说文一眼，最后还是放下了拳头。
爱国者站在两人中间，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个玩闹的孩子。
“呵……”
“爸，你在笑？”
纵使声音细微，沙哑，叶莲娜还是听见了那道从爱国者喉咙里发出的笑声。
爱国者摇摇头，迈步走向了正在进城的盾卫们。
“盾卫，清点各队人数。组织人手，清扫战场，不要，留下痕迹。”
霜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晶莹的泪珠在掉下之前凝结成了冰晶。
但她确实哭了……
她记不清自己上一次看见爱国者笑是什么时候，或许在雪原上从来没有过……
“叶莲娜，老爷子以前笑过吗？为什么我没什么印象？”
杨说文挠了挠脑袋，疑惑不解地看着正指挥队伍的爱国者。
霜星晃了晃脑袋，“不记得了，他能开心也是好事。”她擦了擦眼角，朝四周张望了一番，没有找到那两道瘦小的身影，“那两个小家伙呢？”
杨说文看了看周围，很快他注意到两个从烂尾楼方向快速冲来的家伙。
“来了。”
杨说文笑着努了努嘴，示意霜星看向身后。
在看见两个孩子活蹦乱跳后，霜星也算是松了口气。
“霜星姐姐！”
人未到，声先至，梅菲斯特不停挥动双手，朝霜星打着招呼。
浮士德静静跟在梅菲斯特身后，眼神时刻落在梅菲斯特身上，无精打采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小心一点。
当心台阶！
前面有具尸体！
浮士德几次都想拉住梅菲斯特，好在他及时躲了过去。
“霜星姐姐。”
直到来到霜星身边，浮士德才小声地喊了一声。
“浮士德，梅菲斯特，你们没受伤吧？”
霜星绕着两个孩子转了几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之后，才松下心来。
“放心吧，我们没事。”
梅菲斯特骄傲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瘦小的胸脯，但马上又因为用力过猛而咳嗽起来。
看着梅菲斯特苍白的小脸，霜星叹息一声，拔出刀，刀把轻轻敲在梅菲斯特脑袋上。
“下次跑慢一点。”
“哈哈哈哈，我没事，你知道吗霜星姐姐，浮士德可厉害了，他的箭就好像能拐弯一样，连躲在盾牌后面的人都能射中！”
梅菲斯特手舞足蹈，一脸骄傲地跟霜星描绘着浮士德之前射中敌人膝盖的一箭。
“只是凑巧。”
浮士德晃了晃脑袋，面无表情地回答。
霜星点点头，“是啊，浮士德很厉害，但是你们两个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没关系，浮士德很厉害，会保护我的，我们不会出事的！”
梅菲斯特一脸骄傲的拉着浮士德的手。
“而且，杨哥哥也会保护我们的！”
保护？
我吗？
杨说文侧过头，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一个人走向了下水道中。
连一支纠察队我都对付不了，我又能保护得了谁？
杨说文靠在沾满污渍的墙壁上，忍受着周围浓烈的恶臭，只是沉默。
梅菲斯特看着离开的杨说文，笑容一下子拉了下来，“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杨哥哥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和浮士德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霜星叹息一声，收起匕首，“没事，不关你的事，那个家伙自己犯病而已。”
快三年了……
他还没有走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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