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关献正在与人说笑。
与他谈笑风生的这人，却不是关妈妈。
而是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短发及肩，眉清目秀，看上去十分文静。
她的手中，剥着橘子，剥好了，就递给关献。
关献接过剥好的橘子，又将橘子一分为二，将一半递回给女孩。
画面一片和谐。
白雪钟站在门口。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前世她认识关献十几年。
从来没有见到过，关献身边有其他女孩。
别说女孩。
连只雌性生物都没有。
关献在她眼中，就是个女生绝缘体。
他一向对女生敬而远之，是众所周知的禁欲系男神。
她前世甚至反复打趣过，不知道要怎样天仙一般的女生，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可怎么到了这一世，忽然就冒出个，给他剥橘子的女生了。
白雪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觉空气很是憋闷，有点喘不上气。
她强扯出一个笑，自言自语：
“万年铁树开花了，好事。”
她想着，要不下次再来吧。
两条腿却像灌了铅。
一动也不动。
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病房里的人。
那两个人在交流些什么。
女生从包里又拿出一些书本，给到关献。
打开书本来，两人一边看，一边讨论。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靠越近。
时不时就有笑声从病房中传出来。
白雪钟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
只觉得一分一秒都难熬。
却又一分一秒都不敢错过。
好几次，护士进出病房，她都假装只是路过。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终于等到女孩拿起包，和关献告别。
应该是打算离开了。
白雪钟立即闪身到一旁，背对着病房。
果然，女孩走出了病房。
目送女孩离开后，白雪钟又等了一阵子，才走进病房。
见是她来了，关献眸子里镀上一层亮光。
白雪钟默默走到病床旁，在椅子上坐下。
像个空心的木雕一般，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关献。
关献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关献终于忍不住：
“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
白雪钟麻木地回答：
“不知道，可能起太早了。”
他指了指白雪钟手上的打包袋：
“你手上拿的什么？”
她看了一眼：
“哦，早餐，吃吗？”
说着，她将小笼包打开来。
已经凉透了。
“我重新去买吧。”
看到她机器人一般话语，关献急呼：
“站住！”
白雪钟机械地停住了脚步。
他语气变得温柔：“回来。”
白雪钟又像个木偶般坐下。
关献伸出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冰凉的，百分百没烧。
他歪了歪头看她：
“你故意这样逗我的，是不是？”
“没有。”
他伸手去够小笼包。
她回过神，生怕他扯到伤口：
“都凉了，不吃了。”
“你带过来的，我想吃。”
白雪钟只得把小笼包递给他。
关献问她：
“你吃了吗？”
白雪钟答：
“在家吃过了。“
关献看着打包袋：
“这一家小笼，要排很久的队吧。”
白雪钟答：
“还好。”
看到白雪钟的呆样，关献只默默地，夹起一个又一个小笼包放到嘴里。
没一会儿，他就将一整笼都吃完了。
可白雪钟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凉。
眼看他将凉透的小笼包都吃掉，她开口：
“关献。”
“嗯？”
“好吃吗？”
“挺好吃的。”
“撑着了没？”
关献微微皱眉，像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你之前已经吃过早餐了吧。”
她指着病房的垃圾桶里，丢弃的早餐盒和橘子皮。
他愣住了，没有回答。
白雪钟知道，他就是这样。
为了不让她失望，他就会这样勉强自己。
想起早上，给他带早餐，剥橘子的女生，她有些无法呼吸：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关献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到她的表情，关献反问道：
“怎么忽然这么问，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白雪钟沉默一会儿后，答道：
“没事。”
“我想回去补个觉，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啊，好。”
她背过身，走出病房，没再回头看一眼。
可她的心，却还停留在那个病房中。
他对那个女生，是不是也这么温柔？
或者，更加……
想到这，本来就堵的胸口，更堵了。
她大口大口呼吸。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难受？
她弯腰捂住胸口，憋闷得异常难受。
脑子里闪过一幕幕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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