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厉从办公室出来，跟营政委一起往食堂走。
“老陈，你家那口子还没回来呢？”
“她嫂子要生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
“还是你好啊，老婆娘家就在本地，不像我们，过个年回趟家都要长途跋涉。”
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营政委瞅瞅周围没人，放低声音。
“我听说白艾静打算调回来，你到底怎么想的？”
陈厉眉头一皱，看向老搭档：“什么我怎么想。我跟白艾静同志之间没有任何不可见人的往来，你别瞎胡说。”
“切，老陈，你这叫自欺欺人。白艾静对你什么心思，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可是先警告你啊，既然你俩已经分开了，各自婚嫁，有些界限还是划清楚比较好。你家那口子也不容易，你要是……我跟你说，我可不会站你这边。”
陈厉瞪他，眉头紧缩。
刚到食堂，端着饭还没坐下，旁边新来的女话务员凑了过来。
这些女孩子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女兵，还有些是从文工团之类的地方分流过来的。
她们相比一直在部队训练的女兵多了些胆大，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野心。
“陈营长，怎么过年你还来食堂吃啊，嫂子不是本地人吗，都没给你做点好吃的？”
陈厉的脸沉了一些，没搭理她们。
那几个女兵嘻嘻哈哈的还想继续，旁边营政委敲了敲桌子：“人家陈营长不想跟你们黑脸，你们几个适可而止点。”
“切，我们又没说错，人家都说……”
陈厉啪的一声把筷子放桌上，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说话的那个女兵。
“人家说什么？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以什么立场来评价我爱人？”
陈厉的声音不小，食堂里虽然人不多，但大部分都是值班干部，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看看你们几个，一天天没个正行，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你们是在军营，不是在街头巷尾，你们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对家属们评头论足？凭你们的背景？你们的关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机关的？”
陈厉饭也不吃了，端着饭盒离开。
营政委摇摇头，跟着起身追上陈厉。
这时刚好几个团职干部站在食堂门口，听到陈厉的话，又看到那几个言行跳脱的女兵一个个涨红了脸，又羞又气的样子，也皱起眉头。
“这一批的话务员是谁同意调过来的？”
“上级领导的意思。”
“搞什么名堂。才来几天就开始找事情，前天跟二连闹起来也是她们几个？”
团参谋长苦笑点头：“已经批评过她们了，但是……她们如果能改，也不会被文工团拒之门外。”
“合着我们这里就是垃圾站啊？”旁边副团笑呵呵的来了一句，神插刀。
“也不能这样说吧。”参谋长苦涩的声音都快赶上黄连了。
“老孟啊，这事儿你多上点心，那个领头的，是你老领导家的吧？”
副团伸手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微笑补刀。
几个姑娘看到团干部进来，其中一个眼睛一亮正想说话，还没开口就被瞪了一眼，当即小脸一白，继而转青，最后更是气呼呼的饭也不吃了，桌上东西也不收拾，踢开凳子转身就走。
另一个角落，参谋部的几个参谋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
有人轻轻推了下不吭声的白志明：“你看看，陈厉这个老好人都发火了。对了，听说你妹妹也要回来，你就不怕……”
他说着还挑眉，那表情促狭得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打的程度。
“他俩能怎么样，都已经各自结婚了。”白志明滴水不漏，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又哼笑一声，“别看老陈的小媳妇是本地人，就觉得人家不行，真闹起来，还不知道谁会认输呢。”
哟嚯，这是有内情啊？
白志明没再多说什么，不管战友怎么闹着让他多说点，他都不再吐半个字。
回到家里，白志明看了妻子一眼，扯开领口：“你弟弟过年没说把杜鹃接回去的话？”
“说了，我没同意。”
白志明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杜鹃跟着你也不是个事儿啊。”
“再怎么也比回去那个家要好。再说了，我不是工作调动嘛，杜鹃的新学校跟我上班的地方不远，周末回来跟我一起住挺好的。”
白志明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对杜鹃你考虑这么多，怎么没见你考虑下白雨？”
他妻子也沉默了一会儿，冷嗖嗖的笑了一声：“白雨是你们白家的人，她对你.妈和你妹妹言听计从，还主动去给你妹妹报仇。我这个当妈的，在她眼里跟外人也没什么两样。”
听到妻子的话，白志明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陈厉在家属院的宿舍里，跟营政委和参谋长三个人坐一块儿喝酒。
“老陈啊，你今天冲动了。”卞参谋长没有在食堂吃饭，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接到手下小参谋的汇报才知道这事儿的，赶紧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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