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村，因为善于观察寻找亮点的职业病犯了的陆收，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现象。
这里的村民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铺着一堆包装好的保温杯。
有几户人家的保温杯堆边上，还随意地丢着大大的烂了的纸箱。
“这个村里难道都是做保温杯的吗？怎么家家户户都有这么多产品？”陆收不解地问道，“有点奇怪啊，他们如果是自己的家庭作坊生产的，怎么还都是一个牌子，一个包装啊？”
陆收特意走近看了一下保温杯的信息，“这个企业……地址写的是隔壁省啊，不是我们林城的。”
她更糊涂了，再往里走，也是一样，很多人的家门口都堆了这么一堆保温杯。
“叫你去你不去，现在好了吧？人人家里都拿了这么多回来，而我们家，就我去抢了两箱。”一个大妈的斥骂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去什么去？我一个村书记去偷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一个大爷气得满脸通红地反驳。
大妈的手不停地指指点点，动作幅度之大，快要戳到大爷的脸上。
“脸？要脸能当饭吃吗？放在路边的东西大家都去拿，怎么能叫偷？”大妈更加大声地回嘴，“他们转手就可以卖很多钱，你真是不当家就败家，白捡的钱都不要！”
大爷不堪其扰，挥挥手就想往外走。
大妈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不停地数落。
陆收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争吵。
他们说的好像就是村民家家门口摆的那堆杯子。
看到陆收这一行明显是外村的人，大妈马上就闭了嘴，拉扯着大爷想要避开他们。
大爷避开大妈拉拉扯扯的手，一脸不悦地自己往前走。
“卢书记。”陆收身后，林宛玉走了出来叫住了那个大爷。
卢祖升被喊住的时候，眼神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但是马上假装镇定地露出了客套的眼神，有些勉强地笑道，“是宛玉啊，不是说早上例会取消了吗？怎么又来了。”
卢祖升心里暗暗叫苦，他怕林宛玉是为了村里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情来兴师问罪。
“宛玉啊，他们是哪里的领导啊？”卢祖升看到林宛玉身边跟着一群人，以为是她带过来走访的领导，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道。
都是陌生的脸，不知道又是哪个上级部门。
“哦，他们是……”林宛玉快速地想了想，“是省里来调研的，刚刚路过这个村，临时说要来看看，我也没来得及通知。”
卢祖升马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几位领导省里来的啊，嚯，看着都这么年轻，年轻有为啊，怎么称呼？”
洛云澜在后面推了推他组里一个三十多岁，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子。
男子马上领悟到了意思，背着手上前一步，其他人都退到了他的身后。
林宛玉现场给他们编身份，“这位是徐主任，这是他的秘书，姓洛。这是……”
她给陆收扯一个身份，但是陆收知道自己到处跟活动，不好随便编，自己主动介绍，“我是林城融媒体中心的记者小陆。”
“哦哦哦，记者，我知道，你们那个史佳佳来我们村里采访过。”卢祖升马上接话。
“嗯，她是我的同事，负责联系上街镇的。”陆收点点头。
林宛玉没有介绍其他人，说明其他人的职务不高，卢祖升也没有追问。
“徐主任，来，我们去办公室坐坐吧。”卢祖升说。
“徐主任”看了下洛云澜的眼神，“好，我们先坐下来了解下情况。”
到了村委会大楼的会议室，卢祖升临时通知过来的几位村干部也赶到了。
大家在会议室坐了下来，开始“开会”。
卢祖升在林宛玉的示意下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徐主任”看着手机上洛云澜发来的信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们村里的家庭作坊式企业很多嘛，我看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放着很多保温杯产品。”
“这……”卢祖升顿时尬住了，一时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陆收在一边插了句嘴，“也没听到村里机器生产的声音，这应该是都在做电商吧？”
“对。”卢祖升回答得有些勉强，眼神乱飘，显然是在撒谎。
这样心虚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
其他几位村干部听到这几句话也有些坐立不安。
林宛玉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就戳破了他们的话。
她笑盈盈地开口，“什么时候发展的电商啊，我都才知道。”
卢祖升感到压力更大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就是这几天有人在做，都带起来了。”
林宛玉又不留痕迹地刺探了几句，村里的这几个老油条回答的滴水不漏。
是问不出来了。
陆收用自己采访本做掩护，在给洛云澜发消息。
——鹿鹿：你们走，我来问
——鹿鹿：有领导在，他们不会说真话的
——陆云澜：早知道就不装了
——鹿鹿：不装他们根本不会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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