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崇的皇宫，崇楼巍峨，层阁高耸，青松拂檐，雕栏玉砌，彩焕螭头。
言奚随着传旨太监行进在这宫殿当中，也不知穿过了多少连廊，脚都快走废了。
良久，前方公公停下脚步，道：“言大人，到了。”
言奚抬头，门匾上面写着：御书房。
“谢谢这位公公。”
言奚从怀中扯出一把银票，也不数多少，塞给眼前这个太监。
在人情世故这块，言奚可从没落下。
太监不动声色的将银票收入袖口，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悄声说道：“陛下此刻心情不错。”
御书房内，崇帝一手负在后面，一手拿着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
“臣言奚，参见陛下。”
崇帝放下书册，转过身来：“言奚，你做的很好！”
没有晾着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下马威，开口就是称赞，这让言奚都有些受宠若惊。
他赶紧回应：“不过是微臣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夸奖。”
“你明白朕设立侦缉司的目的吗？”
“臣明白，为陛下扫清障碍，坚肃朝风。”
“看来，清寒倒是和你说了不少。”崇帝沉声道：“不过这都是实情，没有什么好瞒着的。”
崇帝往前走上几步，道：“你可愿成为朕手中的一柄利剑么？”
言奚郑重回应：“臣，愿意！”
他明白，但凡犹豫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好！”崇帝正颜厉色道：“言奚，从今天起，令你为侦缉司司长。”
“啊。”
他大吃一惊，这么快就升官了？正式成为锦衣卫头头？
“怎么，你不愿意？”崇帝开口，不怒而威。
“非是不愿，只是这司长本是公主殿下担任，臣顶替她的位置......”
“无妨，她本就是暂时担任，已经让朝臣非议，迟早要让出来的。”
“微臣谢陛下圣恩。”
崇帝脸色放缓，道：“侦缉司的待遇以及司卫的数量，还要提高不少，也需要更换一个像样的场所了，这些朕会安排下去，你只需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你退下吧。”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需要禀报。”言奚说道。
“何事？”
“私窑一案线索中断，没有查到幕后之人，可微臣在调查时，还是发现一些情况。”
崇帝转身，坐到书案后：“说来听听。”
“微臣查了周甫之，严如镜以及李必则的履历，发现他们不是通过科举，而是受人举荐，才入朝为官的，并且升官速度异常快。”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绕来绕去的。”
“臣提议，废除举荐制度！”
以崇帝的城府，听到此议后居然愣了愣神，片刻之后才开口：“废除举荐制度？”
“是的，不仅是他们三人，微臣也查了历朝历代作奸犯科的官员，受举荐的人占大多数，因此......”
崇帝沉声道：“举荐制度自大崇立国便已存在，纵然有不好之处，也不是你想废就废的。”
“陛下，现在朝臣派系林立，这个制度的存在能使他们更容易培植党羽，堵塞了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学子的晋升之路，可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言奚突然有此提议，并非心血来潮。
一是这个制度弊端太明显，不利于国家发展。
二是他想借着这个举动，试探朝廷高层的反应，好使一些人露出破绽。
崇帝站起身，皱着眉头沉思。
对于朝廷局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言奚这句话也切中了要害，如今大崇朝廷变成这副模样，确实与这个制度脱不开干系。
趁着这段时间，言奚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位一国之帝。
崇帝五十来岁的年纪，面相却显得苍老了一点，但双目炯炯有神，那种常年身处高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他脸色略微苍白，应该就是隐疾未愈。
没过多久，崇帝有了决断：“明日，特许你上朝，在百官之前，辩论此事。”
闻言，言奚又又又懵了。
怎么这事还要自己去推动？不都是臣子主意一出，陛下大手一挥，直接完事吗？
但崇帝开了口，言奚只得应下：“微臣领命！”
“好了，退下吧。”
言奚刚欲告退之时，又听到崇帝道：“你放心，你为朕扫除这些障碍后，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朕也想见到，你那火车跑遍大崇各地！”
原来崇帝什么都知道。
言奚忽然有种士为知己者而死的感觉，虽然与崇帝只有短短的交流，但看得出来，他绝非昏君。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他，言奚都决定，好好干上一番，也算不枉此生。
次日。
金銮殿内，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下方重臣齐立。
而言奚，站在末尾位置，都快被挤出殿外了。
放眼望去，整个金銮殿也有那么几个熟人，吴广清便是其中一个。
太监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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