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的时候,听到一阵呜哇呜哇,最后一辆警车终于开走了。
王哥很快走了进来,问,你们两个吃好了吗?
晓雯已经吃完了,只有我还在细嚼慢咽,见王哥进来,我知道他会说什么,就把手里的早餐放到地上,说,我好啦。
王哥点了点头,吃好了,那就准备下去吧,都等一夜了。
我问他,王哥,我们去哪里?
这话刚刚问出口,我脑子里就想起了诚哥说的那句话:城南的三根毛,城西的老乞丐。
干爹在城西,那自然是去城西了。
果然,王哥看了我一眼,说出了和我想的一样的去向:城西。
我们七八个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默默第下到一楼,迅速钻进车里,然后启动车子,一路往西。
我们是从东城出发的,东城繁华,道路四通八达,不时就看到凶神恶煞的士兵从街上跑过去,至少看到了三伙人。
一路之上,能看到很多寺庙和行色匆匆的和尚,你无法想象,这里本来的名字叫麻粟坝,用汉语翻译过来,就是最野蛮的地方。
王哥嘴角浮出冷笑,说,看到没有,那都是魏家的士兵,他们又要开始闹腾了。
一夜之间,又逃了两个扶手女,他们能不闹腾吗?
王哥叮嘱,你们两个避着点,这车老旧,又无遮无拦的。
晓雯怯怯地说,雅雅姐,我们蹲着吧,别坐位置上了。
我知道朱老板的套路,很多士兵手里应该都有我和晓雯的相片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于是,我们开始蹲在地上,再也不去冒头。
开车的那人水平不错,又快又稳,连一点颠簸感都没有。
老街不大,司机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城西地带,车子又行驶了十来分钟,便在靠近山边一座荒败而又巨大的祠堂前停了下来。
祠堂的右侧,停了十来辆小汽车,都挺新。
而祠堂门口,却有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坐在地上捉蚤子,其中就有哪个软腿乞丐。有个乞丐看到车子回来,飞快起身,跑进去报告。
原来,这里就是老乞丐干爹的叫花子窝。
一边是车,一边却是叫花子,这反差实在有点大。
王哥说,这个地方叫大水塘。
晓雯仰脸问他,王哥,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个大水塘啊?
王哥笑了笑,说,你住一段时间,自己就知道了。
司机开了门,我们相继了下车,我跟软腿乞丐打了个招呼,就跟着王哥他们走进祠堂。
这祠堂真的很大,和我国佛山的的祖庙差不多,但年岁久远,已经很破败了,有点四面来风,好在这里的天气热,不冷。
要是在中国的北方,一般人住在这里,夜里的寒风从野外刮进来,那真会要了他的老命。
我想,干爹他们人多,也不差什么钱,你看连车都有那么多,怎么不花点钱修葺修葺这个大祠堂呢?
莫非是习惯了住狗窝一样的地方?
我们走在祠堂里,感觉空气略略有些湿润,还能闻到淡淡的泥土芳香。
走过宽广的前庭,我就看到了老乞丐干爹,他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晒太阳,身边有好几个乞丐。
而昨夜和老岳一起回来的那些男人,一个都没看见。
老乞丐干爹看见了我们,老远就笑着招手。
我也扬起手臂,并快步跑了过去,和他打招呼。
老乞丐干爹笑道,这一回,总算是没辜负老瞎子所托,将你救了出来。
我笑盈盈的奉迎他:“干爹,你还不是靠您老人家运筹帷幄,谋划周密吗?要不然,我铁定是跑不出来了。”
老乞丐干爹连连摇头,说不要叫干爹,不要叫干爹,这称呼让人一听,就知道你不是老街本地人了。
是吧?老街这里不兴认干爹吗?
我有点发愣,那以后该称呼他什么呢?这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称呼:老爷爷、老大爷、老大伯、老太公、老翁、老爷子、老头子……
嗯,好像叫老头子不大好,听起来像女人叫自己老公似的,和直接叫老鬼的效果,都是一样一样的。
说起老鬼,我脑子里又闪出《倩女幽魂》里那个喝人血的千年妖鬼,还有山村老尸,很吓人,不能想了。
老乞丐干爹可能是看我有点犯难,就笑呵呵的指点:“在老街这里,小孩们都把干爹叫作亲爹,而自己亲爹呢,则只称作爹爹,老瞎子当时没有和你说明白吧?”
我跟他撒娇,好啊,那我以后就叫您老人家亲爹啦。
老乞丐干爹很高兴,不对,是亲爹很高兴,他马上转过头去,乐呵呵的问一个乞丐,那谁谁,我老人家女儿的房间收拾出来没有?
那乞丐说道,昨天上午就收拾好了,我们都知道的,您这么亲自一部署,这两个小姑娘定然能安然出来。
我看着他,心说,你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比我一个女人都不差,真有你的。还有,在你们叫花子窝里,能把房子收拾得好吗?
亲爹转过脸来,又看着我问,昨夜没睡好吧?看你两个小姑娘,眼皮下面都有熊猫圈圈了,赶紧去睡一会吧,睡好了起来,我们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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