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当子看着断开的胳膊。
正在不断向外喷血。
透过血光，他脑海中一晃而过，仿佛想起了十八年前。
那时候，在刚刚抓了一些火命格的婴儿之后，正准备提炼仙饲。
却突然一个白衣女子提着剑杀到楼上。
没有预兆。
没有视线的通报。
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烟雨城，有人敢反皇家。
有人能达到仙人的水准。
那女子可谓无人能挡。
救援的士兵死了。
守卫也死了。
白衣女子好像个神仙一样。
从一楼硬生生杀到十三层楼。
血流成河，染红了整座明月楼。
大贡当时慌了，彻底慌了。
这宛如天仙一般的女子，怕不是天神惩罚来摘自己脑袋的？
急忙让苏当子赶来。
同时施展了幻术。
然而，万万令人没想到的是。
那女子在来到十三层楼后。
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放走被关起来的火命格婴儿。
她怀里抱着一名婴儿，浑身是血，却宛如一朵白莲般笑着说。
“修心不哭...娘带你回家。”
即便是大贡，在这一刻感觉仙气飘然。
只是...此人不杀不行啊！
苏当子并没有想到。
自己三千仙道竟赢不过一名女子。
多次交手，均以失败告终。
虽然勉强能自保性命，却终究无法胜过对方。
直到...
一名小女孩来到这里，白衣女子将手中的婴儿递给她，声音轻柔道。
“思衣，带弟弟回家。”
这个时候，苏当子才趁机偷袭出手。
他一剑刺出去。
但并不是刺向白衣女子。
而是那名小女孩。
白衣女子察觉后想要出手阻拦，却终究晚了一步。
剑刃砍断了小姑娘的腿。
也杀死了白衣女子。
这反倒是...意外收获。
苏当子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你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我用什么招数。
此刻，当看到自己断开的胳膊时。
他猛然间，仿佛看见那个被自己砍断腿的小女孩。
倒在血泊中，却依旧背着婴儿，拼命往前爬。
口中说着“修心别怕，有姐姐在”的话语。
她只是一个孩子，怎么会不怕死呢？
十八年前的疑惑仿佛又一次击中内心。
那极其相似的一幕。
让苏当子猛然回神，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差点没站稳。
他的背部，撞到了肉山之上。
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在抖。
“握不住剑了...”
苏当子像是自言自语。
“我怎么可能又输给你...”
他弯下腰，用左手去捡剑。
抬起头时，透过滚滚的火光。
看到眼前走过来一名红衣少年。
明明是红衣...
他却在这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十八年前的白衣女子。
正逼向自己。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没死...！这不可能！阴魂不散！我明明把你杀了！”
望着白衣女子手持着长剑，在火中一步一生莲。
那才是真正的仙人。
苏当子慌了，抡着剑大喊。
“一剑三千！”
剑气磅礴而去。
却明显比之前气势小了很多。
“心火！”
那女子仿佛喊了一声。
一股仙火沸腾而来。
砰！
苏当子脚下一沉。
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低头一看。
腿断了。
“不可能...！你是人是鬼！我已成仙，能谁杀我！！”
他发疯一样趴在地上，一剑接着一剑乱砍。
“一剑三千！！”
“一剑...！”
“三...！”
剑气一次比一次弱。
最后，只剩下剑刃砸在地面的僵硬声音。
“你是鬼...你是鬼！！”
苏当子头发凌乱散在火中，他挣扎着往后爬。
要爬进肉山里。
可那肉山却在此刻迅速腐烂。
“我不能死...我要当人皇，我要长生！我还要成仙！我要拥有这世间的一切！”
“我用这么多小孩的命做过铺垫，成仙路已经不远了，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用双手拼命去撕肉山，想要钻进来。
却突然被人揪住脖子后面的衣服，拽了回来。
紧跟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能成仙，这些年来早就成了。”
“我现在才知道，仙人，不欢迎你。”
听到这句话。
苏当子身子骤然僵硬。
双眼瞪圆，仿佛死人一样，死死盯着面前时而红衣、时而白衣的女子。
仿佛出现了幻觉一样。
“仙人...不欢迎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喉咙里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整个人狰狞到极点。
“他们说我有病...！说我有妄想症！”
“家人都抛弃了我，把我扔给了精神病院，可明明是真的...我看见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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