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张嘴，又闭上了。
他脸上彻底冷下来，看身旁的女人。
刚才她抱他，周严身体僵硬。
可一放开他，宋念念说这些理智冷情的话，周严又受不了。
心里堵得慌。
周严没看过戏本子，但多少听过，宋念念现在这样，就像是马上准备琵琶别抱的负心男子！
他，她用完就扔。
他俩刚才还……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她心里没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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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严生闷气，胳膊就绷紧，攥拳。
宋念念在他旁边。
闻着他身上清爽气息，没多久，就睡着了。
有生子系统，宋念念少受了怀孕的许多苦，孕吐、腰酸腰疼、腿抽筋……
她肚子大，行动不便，但是，宋念念服用有强身健体丹，体质比寻常男子都强，承担这点重量，也不觉得累。
嗜睡，从怀孕开始到现在，一直如此。
这不算病，只算是小症状。
宋念念从秦楼楚馆出来开始，就没好好睡上觉。
处境是醒来要讨人欢心、看人脸色的，睡觉如何敢睡沉？
周严这冷肃性子，话不多，人无情。
但他身边，宋念念一直能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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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舒服了，宋念念精神也好多了。
外边天气放晴。
御医诊脉。
宋念念有些虚弱的脉象，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强健有力。
“宋姑娘真是……贵人！”御医从没见过这种脉象。
女子怀孕大多娇弱，偏偏宋念念，脉象好得不得了，好像比男人还气血足！
背着宋念念，御医又对周严低声道，“大人，我观此女气色，是易孕之人。如今局势不稳，若是大人多子多福，以后也安稳得多。不如把此女讨来，且做个妾，以后伺候大人左右？”
皇室子嗣！
多贵重的事儿，宫里老皇帝愁白了头，寻仙问药，都求不来孩子。
周氏皇室本就子嗣稀薄……如今遇上个宋念念，一下怀三，身体还这么好，周严放走她，那就是暴殄天物！
“再说。”
周严沉默了片刻。
“她身体真的无恙？昨日你还劝她卧床休养？”
他们昨晚还胡闹了三次……周严因此一大早把御医喊来。
御医，“无恙，看着一夜休息，宋姑娘恢复得很好，都是大人看顾有力。”
周严更尬住的。
看顾？有力……
他昨晚只帮了倒忙，哪里值得御医夸，有力……倒是他荒唐起来，有点失控，谁能在宋念念面前不失控，力气大了些……
“下去吧。”周严冷淡道。
他年少面沉，为人冷肃，一板一眼。
除了宋念念面前红耳根，其他时候，哪怕思绪飞去九霄云外，其他人也半点看不出他想什么。
“是。”御医应着，惶恐退下。
不知自己刚才说的，到底是对是错，周严是听进去了，还是厌烦他。
心里想了大半天，想不出结果，他脸色也苍白几分，整个人更怵周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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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晴。
集市上渐渐热闹。
山路上也有人下来采买。
几个穿着不凡的下人，一边采买，一边到路旁，就四处打听，可有人见过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和一个惨了双腿，只躺着不能动的丫鬟？
周严的人一早盯上他们。
石头被雨拦了，上山背下红玉，没打听出什么。
这时候，这几人撞他面前，消息撞跟前儿，他没有放过的道理！
哄着他们见过孕妇，石头把几人带进人烟稀少处，暴打一顿，用麻绳把他们全捆起来，拔出尖刀，刀尖一指，几人立马问啥说啥。
白安乐明面吩咐下人们找宋念念。
暗中，下人们都收到命令，见到宋念念和红玉，就把人带回来。
也不必真带回来，就把两人用步辇抬着，半路上一起丢山崖下，让狼把她们吃了，看着人死再走。
……
石头听得咋舌。
他在京城，耳目通天。
白府白安乐，说起这位嫡小姐，传出的都是美名。
爽朗明艳，为人大度……
谁想到，美名远扬的白小姐，干这种恶毒事，手一点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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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严听石头禀报。
一人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看着集市里的人来人往。
视线向外望，他心里想宋念念，又好像想的不是宋念念。
主子静静的，石头和随从们，一个都不敢打扰。
都知道周严脾气，他说话时候，不喜欢别人说话。
他庙里带出的性子，就喜欢一个人呆着，一个人想问题，有时候问题大了，他手上就盘个串，串一圈一圈转，转到戛然而止，就是事情想明白，有结果了。
如今——
他们走得急，没给周严带串。
坐在那儿的周严，手落在一旁，拇指和食指正一圈一圈磋磨，垂在袖中看不真切。
那还是“盘串”着。
石头更不敢说话。
一直等周严“盘”了很久。
他们一群人，站在大堂里，守着周严一个，又不说话，跑堂的伙计都觉得不正常，躲在远处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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