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钟奕记着一个事情。
远方传来消息，探子追踪到千机殿与银月之间往来暧昧，仙坛山长老往上级别，开了几次秘密会议，又督促门中弟子抓紧修炼，和千机殿冲突加剧，两边弟子打了好几架，其他一些大小帮派，也不怎么老实。
频繁传递出山雨欲来、大战将至之感，想来离真正落地不会太远。
抽一时间，林钟奕外出远行。
得把那个事先了。答应过的。
随身带两本书。
一本名为《璞玉浑金体》，讲的炼体术，另一本唤做《大罗洞虚金身》，讲的也是炼体，到炼气的基础阶段。
就这两本书，他挑选了好久。
不是通版的教学用书，一本给傻子看的，一本适合天才。
途经钦天郡，到钱庄，归还购买灵均剑鞘材料的欠款，负债缠身多日，终于结清，有种轻松之感。
钱掌柜笑盈盈介绍业务。
“上仙您好，我们钱庄推出了先用后付服务，跟很多商家都有合作，你可以先享用他们店里出售的材料、法器、灵宝，体验过后，等一个月后再付款，如果觉得压力大，还可以分期，现在有活动，现在开通，可以享受三期免息，先享后付，不用手续费，需要了解一下吗……”
林钟奕连连摆手推辞，一路出了门口。
用了才叫焦虑呢。
这些弯弯绕绕的玩意，多少折了仙侠的洒脱，实在不快活。
他们还编了个信誉榜，四海可查，声誉分低会直接影响仙途，此后好些事情会受限、举步维艰。自己因为有事耽误了两三天，除了扣违约金，还差点扣减声誉分，填了个情况说明才了结。
钱掌柜在后头热情好客地喊：“上仙慢走，您是我们的优质客户，我给您留名额了，有需要您随时找我，解决您的用钱焦虑！”
“嗯好。”
林钟奕客套。
他心念：
这个先用后付，倒确实良心？在修士圈里日渐流行，很多弟子都能提前享受到心仪之物，在急需突破时冲一把也非常关键，听说有各仙门出资做背书，宣称要给广大修士的仙途提速，助力渡过难关。
正走着，拐进一处无人巷口，迎面飞来一物。
伸手接住，是个布包。
瞥见人影跑开，就追，追了会儿，那人跑不过，就会绕，甩不开，就不跑了，停在远处，留给一个侧颜，淡淡英气，风尘清冽。
她说：“轻功见长呢。”
“祁初柔？干嘛呢？”林钟奕问，换换手中布包。
“你自己看呗。”
林钟奕打开，里边好几张银票，还贴心附上字条：无偿赠与，不必追问。
他疑问更重几分：“啊？干嘛呢？”
祁仙师笑，轻微尴尬，说：“送你的呀，嗯……千机殿让我转交给你的，我现在又不想跟你聊天，就这么给了，这是你的份钱。”
“你不想跟我聊天？是怕我不收吧。”
“给你的，干嘛不收，你最近不是非常缺钱吗，别叫钱庄那些狡猾的人精给套路了。”
“必不会了，修仙不就为摆脱世俗，这玩意困着人喘不过气，没钱我也不会碰了，谢谢。”
她很了解自己的拮据啊。
林钟奕想，又接着说：“千机殿不是孤星门，我又不是你们安插的眼线，这个？就很奇怪。”
“所以你还要留在仙坛山？”祁初柔问。
林钟奕低头折起银票，动作慢慢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束紧袋口，看了眼，甩手扔了回去，眼里是望不见头的茫然，看到底色，才见坚毅。
他笑了笑，说：“你可以帮我算一下啊，我会留下吗？我要不要留下好？”
祁初柔转过身，念道：“不好算，若总向诸神问你事，我怕会让他们关注到你。你的前程，还是自己选吧，不过我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是敌人。”
“嗯，好啊。”
他又问：“少来忽悠我了，所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出来？”
祁初柔抿嘴不语。
“她是谁？”
他继续追问，她不答。
不答就不答吧。
许多巧合，不难猜出，水台峰应该有千机殿的人，暗中传递情报，至于是谁，没有很想知道。
有数的。
大抵猜过可能的人选。
爱谁谁吧，不是小瑜就好。
肯定不是小瑜，小瑜多爱师门啊，跟自己又常常形影不离，内心还那么单纯，不是做潜伏的料子。
延续着对琐事漠不关心的态度。
林钟奕心里有一个想法在跃动，远离人间的是非。
在他所有的回忆里，【神殿空间】是他最怀念的去处，渺无人烟，唯你共我。
挥手道别。
脚步忽停，在擦肩而过时。
他忽然转身，邀约道：“仙师，你有空吧，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可以陪你去啊，可是你需要做什么呢？”
“我认识一个人，他叫王小二，我想你帮他算算。”
祁仙师闻言，颇感郁闷，道：“哪个王小二呢。最烦给张三李四之辈算命，大多都不值一算，人间飘过的尘而已，一问上神，上神也不知道谁跟谁，晕了，不小心还搞混了，算得稀里糊涂，这种名字的好处啊，就是避免命太强，犯了禁忌，苟着多活些时日，极少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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