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真心话一直在内心打转转，武晴歌不停喝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并非他没勇气说出，而是担心说出后彼此尴尬，楚灵云难受直接离开。武晴歌犹豫中还是放弃了，他享受眼前和睦轻松的氛围，他珍惜此刻陪伴楚灵云说说笑笑的时光。
然而，似乎她俩之间，不知是否因为分手十年，彼此除了工作话题，就难以聊聊其他事儿了。楚灵云惊喜的抬头看着武晴歌，“你，离开写真领域，今后不再从事写真行业了么？”
武晴歌望着楚灵云摇摇头，“没，我把妖气写真公司总部搬到百湖城了，今后在百湖城扎根。”
楚灵云有点失望，“那你为何还要回百湖城？”
武晴歌看着楚灵云说，“出乎预料么？因为你呀。”
“你没打算放弃之前的工作，这是明显想近距离和我展开对战呀？”楚灵云刚才柔和的眼神瞬间犀利。
或许没人猜到，他是为了参加楚灵云婚礼，更为了能距离楚灵云近一点同城陪伴她，才千辛万苦把公司搬迁回百湖城的，才决心不再漂泊、扎根百湖城一辈子的。武晴歌感觉楚灵云听了这些后，似乎没有感动什么，武晴歌不想和楚灵云吵架，只想安静陪伴她待一会，这时光很美妙很珍贵。
“这烤鱼味道一绝，云队你尝尝。”武晴歌体贴的给楚灵云夹烤鱼挑鱼刺，“虽然咱俩没可能在一起了，但我想和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工作生活。虽然我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但我保证尽量不会触碰你们警察扫黄净网的红线。”
楚灵云其实感受到了武晴歌的选择是为了陪自己，可武晴歌并不知道楚灵云刚刚参加的市局会议，就是上级下达的新一轮更严厉的净网风暴，“护苗养花”未成年人成长环境营造。
楚灵云伤神的说，“扫黄净网是两个不同层次标准的领域，扫黄是涉及清除淫秽的娱乐服务、露点音视频，绝对禁止公开出现任何男女身体行为，净网是减少不宜被青少年、大众人群在主流平台、公众环境看听的超大尺度性感暴露的音视频、文字图片。而你们的写真业务，虽然没露点，但尺度超大，恰恰就是净网的专打目标。”
武晴歌没看楚灵云，吃着烧烤慢慢说，“现在年轻人工作生活压力巨大，有家庭有伴侣的还可能有情感呵护，有钱的人还可以靠丰富精彩的娱乐方式、网购或旅游，花钱享受生活来释放排解压力。那些单身男女、漂泊异乡的打工人，她们情感饥渴，精神压力巨大，这群没有钱的基层人群，他们做最辛苦的工作，承受最痛苦的压力，却没有可以释放排解压力烦恼的渠道方式，没钱没时间去娱乐去旅游去狂购去享受生活，也无法排解生理需求的积压难受。”
楚灵云安静听着，一言不发，武晴歌也似乎找不到其他话题能和楚灵云聊天了。
“那么万斤泰山的压抑郁闷难受靠什么解压，焦虑迷茫衰、孤独寂寞冷的心灵吞噬感靠什么治疗呢？他们也想活着，轻松简单的快乐活着。世界上没有救世主，他们的情感精神世界只能自己救自己。”
武晴歌一口干了白酒，继续说，“而美女写真，男人片，动漫游戏，网络小说，就是他们最廉价实惠最简单直接也最有效果的解压方式、治疗解药。”
“难道现在最能解救无数单身男女的幻想娱乐意淫享受，可以让大量贫穷却艰难的单身男女少一点痛苦难受少一点寂寞孤独的信息和网站也要封杀吗？”武晴歌亮剑了，这不是在楚灵云面前较劲儿，证明自己是厉害的强者，只是在诉说繁荣都市璀璨灯火之下，更多的残忍真相是，单身群体的普遍痛楚、困境死局。而此刻楚灵云沉默不语，独自吃着美食喝着果汁。
“多少压力山大、命运苦难的单身男女，靠着这些刺激性信息，得以放松身心、忘记烦恼、短暂快乐的活着，心中对社会对他人的抱怨仇恨之气少了，对家庭对自己的情感精神折磨少了，活得更有尊严有骨气、更淡定从容。”武晴歌倒酒喝酒，逼迫自己狠心不妥协。
多年没谈心，他与楚灵云之间的共同话题，似乎只有这些争吵，“你们公安局肯定有调查研究的高手，可以去和单身男女沟通交流一下，聆听他们隐藏在夜幕下的心里想法，看看我说的社会现象有几分合情合理？”
楚灵云感觉武晴歌约自己吃晚饭，看来是有备而来，不是冲动思念。武晴歌也没想到，自己的深情思念、简单见面，却为何闹成这氛围。
楚灵云放下筷子，喝口白开水，冷冷的说，“我们调查研究的结果是，现在网络犯罪比例越来越大。为什么有这多网络犯罪呢？因为互联网放大了人性的丑陋和邪恶，给了人性邪念更大的想象空间、更多的密谈渠道，让他们的恶念有更丰富的发挥舞台。网络世界是缤纷多彩、充满诱惑的，当人们拥有越来越多的自主权，却没有与之抗衡的自律意识、自我控制能力，那么就必然会沦为本能欲望的奴隶，堕落为邪念恶魔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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