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众人听见门口的声音，便下意识看去。
便发现，程歌背对着夜，披着月光缓步朝着众人而来。
而沈君砚，则是微微低着脑袋，额前的碎发低垂着，随着微风和步伐小幅度摆动着。
两只手叉在裤兜里面，跟在程歌身后走了进来。
沈夫人的目光被程歌吸引。
真的，刚才看见程歌的第一眼，沈夫人以为见到了当年风华绝代的程夫人。
但无奈，美人做错事情了，错的实在过分。
现在她目光中朝着自己款款而来的程歌，一身简单再不过的短袖。
没有任何装饰花纹，下身穿着一件较为宽松的裤子，脚踩着一双白鞋子。
一身清贫，但她身上的那股圣洁之息怎么都难以忽略。
桀骜不驯，又带着对世间的悲悯，吊儿郎当，不惧世俗。
这不就是闲云吗？
那张脸，的确是沈老夫人形容的那样，世无其二，挑不出毛病来，要不然说沈君砚喜欢呢？
她若是男人，她也喜欢。
恍若神明降世……
慌神间，程歌已经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将包放在了空位上，看向了明显呆愣的众人。
“沈阿姨，沈叔叔，沈奶奶。”
程歌一一打招呼，毕竟是沈君砚的家人，还是打个招呼吧。
沈老夫人最先回神，连声笑着应下，转眸见沈夫人还在愣神中，便轻轻晃了晃，让对方回神。
被沈老夫人这么晃，沈夫人这才微微颤动眼皮回神，回神。
“哎，阿姨在！”
说完便转动眸子看向了一边站着的沈君砚。
这小子，行啊？
一挑就挑了这么个美人……
眼光不是一般的挑剔啊？
程歌回以淡淡一笑，目光扫向了茶几上的东西，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谁准备的。
“奶奶，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您不用这么破费。”
无奈的将目光看向沈老太太，上午刚送东西，这次还送这么多的珠宝首饰，这是真想把沈家掏空了给她？
沈老夫人闻言却装成了聋子，“什么？小歌你说什么？奶奶有些听不见！
额那个管家啊，等会儿多添几道甜品知道吗？我觉得小歌应该喜欢吃……”
一边说着，一边便朝着沈君砚那边走去。
走到沈君砚边上的时候，给对方使了个眼色，便拢了一下披肩，小步走到了厨房那边。
沈君砚见状便走到程歌的旁边，自然的牵着程歌的手，清冽好听的嗓音在程歌耳畔缓缓响起。
“都是奶奶的一片心意，她现在才刚大病初愈，年纪也大了……”
沈君砚故作为难的说着，说的这些也没什么不对的，因为沈老夫人年纪的确很大，都快八十大寿了。
沈家家大业大，这些东西就是洒洒水这么简单。
不过提前知道的情况下不会出现这么草率的送礼方式，送的还是恩人。
这茶几上的东西少说五十多样了，大大小小有条理的摆放着。
上面的翡翠和珠宝首饰几乎都是千万级别以上的，加起来都快超过五亿多了，说贵重吧，对沈家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说这些不贵重吧，又是普通人几十辈子都挣不到零头，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自从写小说以来，伏伏都快不认识钱了……）
沈君砚低垂着黑色睫羽，望着程歌细腻的脸庞，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沈夫人听了都愣神几秒。
这是她儿子？
这是她那冰山一样的儿子？
被夺舍了吧？
还是因为……对方是程歌，自己喜欢的人？
最终，程歌考虑了几秒，还是在沈君砚还有他父母的目光下点头答应了。
“下次就不需要了，这些东西我也有的，阿姨和奶奶不用这么破费。”
倒也不是为难，主要是程歌现在对赌石并不感兴趣。
前几年赌石玩上瘾，挣了一个可观的数字，后来就隐退江湖了。
而那笔数字被她拿来炒股，又翻了几十倍。
当年那些市面上罕见的翡翠种水现在程歌家里有几面墙，天天看着都很烦。
见程歌答应，沈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自己也有东西要送。
便将刚才让管家拿来的钻石白卡递给了程歌。
一边和蔼可亲的看着程歌，“阿姨没什么其他收藏爱好，这几年忙的紧，所以阿姨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送你。
但阿姨有点小钱，这张卡里没多少，就几个亿。
在京城花钱的地方多，千万不要和阿姨客气，没有了再和阿姨说？”
说完，便将那张钻石白卡塞进了程歌的手中，随后将程歌的手攥住，很轻很轻，也很温暖。
程歌一下愣住了，看着那健康细腻的手，还有手上温暖的温度，一股奇怪又期待的感觉在心底缓缓升起。
听着沈夫人说的话，程歌原本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此刻……却鬼使神差的应下了。
以前孤儿院的院长在打饭的时候也会和她说。
阿姨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就是饭管够！小三九一定得吃的饱饱的，不够再跟院长说！
回想以前，程歌鼻头略微发酸，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动了一下手指。
而正因为此细微的动作，让沈夫人手明显僵住，随后尴尬的放开程歌的手。
“你看我，一时间忘记松开了，阿姨就是看着小歌讨人喜欢，所以忍不住想握握手，抱歉啊小歌，阿姨吓到你了吗？”
沈夫人紧张的望着程歌微微垂下，失神的脸，不禁内心打鼓。
这要是被吓跑了，沈君砚不得一辈子不认她这个妈？
她就是看着程歌亲人。
不过看着程歌这脸色，有一点伤感？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沈夫人不禁担忧起来，就当要继续安慰的时候，程歌缓缓抬起脑袋，眼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水雾。
她淡笑着看向沈夫人，摇头。
“没什么，很久没人说我讨人喜欢了，没事阿姨，您想握随时都可以。”
程歌低哑着嗓音说着，脸上除了白意外没有任何明显情绪，让人听不出什么感觉，像是很平常的语气。
但只有程歌知道，如鲠在喉这个词，她此刻体会到了。
沈君砚见程歌状态不对，便收紧了手中略显颤抖的手。
程歌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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