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盈本来还想想给柳萱说昨日的事,见她不舒服,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出去,好让柳萱将外衣脱下来,凉快一些,或许能缓解一下症状。
安亲王出了门口,唤住了小荷,“小荷,你要细心伺候柳小姐,柳小姐若是觉得热,你就多准备一些冰。”
“是,奴婢知道了。”小荷回答。
“还有,你主子那里……”安亲王环顾了一下周围,“我只想见她一面,你得空了去通传一声。”
“萧老爷,您别为难奴婢了,奴婢还要伺候柳小姐的,奴婢去拿冰了。”小荷说完就走了。
安亲王叹气,看向站在廊道里的莫无疾,莫无疾看向天空,心里琢磨着雨什么时候能下,降水多少,见安亲王过来,转头看向他。
“莫老太爷,您说这雨什么时候能下?”安亲王没话找话说。
“估摸着最多半个时辰吧。”莫无疾说。
“老太爷,有件事,不知我能否向你讨教一番?”安亲王说。
“什么事?”莫无疾问,这安亲王还有要向自己讨教的问题?
“就是,彩盈前辈和老太爷的事,也不怕您笑话,我是为了郑家大姑奶奶,才留在海城的。”安亲王说。
“哈哈……”莫无疾笑了两声,“老朽同彩盈,是两情相悦,这怎么教?”
安亲王问了等于没问,他日日要求见郑家大姑奶奶,也写了书信递进去,可一点回应都没有,送进去的各种东西也都如石沉大海,他不好总是赖在将军府吧,自己寻一处宅子,又离她太远了。
莫无疾见安亲王沉默不语,又说,“世人总是定了许多的条条框框来框住自己,你若是不在意,这就不是难事,也不是束缚。老朽同彩盈的事,你看着光鲜亮丽,实则也被人诟病的,只是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安亲王听得认真,却仍未开口,天色越来越暗,黑黑的积云翻涌着布满了头上的天空,安亲王心里像是被着积云压着有些透不过气,扶着廊道的柱子走了出去。
没多久,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了尘土,地面从斑驳变成了青砖的颜色,渐渐的雨水形成了水流,向低处流去。
屋里柳萱听到了下雨声,雨滴落在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响着,让人分外的觉得吵闹,忍不住的捂住耳朵不想听。
“怎么了?是不是头疾犯了?”彩盈紧张的问。
“没有,只是觉得雨声太烦人了。姑奶奶,你给我扎一针吧,要不就给我吃点药,让我睡过去。”柳萱说。
彩盈拿了衣服给柳萱披上,“你等着,我去喊你外祖。”彩盈开了门,一声“莫老鬼”,吓了正在出神的莫无疾一跳。
小荷见莫无疾进了柳萱的房里,也跟着进去了,后面端着茶水吃食的婢女跟着鱼贯而入,将东西放下又退了出去,只留小荷在里面。
“萱儿只是有些心浮气躁,并没有大碍,总是睡着也不是办法,萱儿,不如起来活动活动?”莫无疾说。
“是呢,这海城的房子同别处就是不一样,有连廊的,要不起来看看,你的心思不在这落雨声上,或许能好些。”彩盈说。
柳萱抿着嘴不说话,这雨声让她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场大雨,岁月如梭,这么快一年过去了,她的心就像是一个破碎的花瓶,虽然碎片被粘合在了一起,可终究是有这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抹也抹不去。
“小姐,老太爷,夫人,我家大姑奶奶说,若是小姐得空,想见一见。”小荷轻声的说。
“你家大姑奶奶?”彩盈问,她在郑府许久,都没有见过这个大姑奶奶。
“郑家大姑奶奶是郑国公的嫡女,她还有个妹妹,是今年新科状元范慕枫的母亲。”莫无疾说。
说起范慕枫,彩盈心思动了动,转向柳萱问,“萱儿,要不去见见吧,按理来说,咱们是不是得拜见郑夫人?小荷,是不是这个理?”
“夫人那边刚刚也传话来了,若是小姐得空,夫人想来拜见小姐。”小荷说。
柳萱看向小荷说,“小荷,我们客居在郑府,理当去拜见夫人的,哪能让夫人屈尊来见我呢。你去通传一声,待我更衣就过去。”
“这就对了,起来四处走走也是好的。外祖在外面等你。”莫无疾说。
门外有两个婢女进来,给柳萱梳妆打扮,收拾妥当跟着柳萱一起出了门。门外,莫无疾同安亲王在廊道的一边说着话,见柳萱出来,安亲王提着一把伞快步走了过来。
“虽然有连廊,但这雨下的急,带着伞有备无患,本老爷亲自给你撑伞,咱们走吧。”安亲王有些祈求的说。
“这,不太合适吧?”柳萱说。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长辈,爱护小辈是应该的,走吧。”安亲王将小荷挤到一边去,对着柳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萱无奈,只能靠着连廊内侧走,难道真的要安亲王给自己撑伞?没有出去多远,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带着几个下人迎面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柳小姐吧,臣妇郑刘氏,见过柳小姐。”郑夫人福身行礼说。
“夫人快请起,臣女柳萱见过郑夫人。”柳萱忙还礼。
“听闻小姐身子有些不适,臣妇才没有早早的过来,如今这是无大碍了吧。”郑夫人说。
“臣女只是有些疲累,没有事的,劳烦夫人挂心了。”柳萱说。
“这雨下得大,咱们别在这说话了,大姑奶奶说想见一见小姐,不如我们同去可好?”郑夫人问,“柳小姐见谅,我家大姑奶奶甚少出门,劳烦小姐移步了。”
“夫人客气了,该是臣女去拜见夫人和大姑奶奶的,还请您带路。”柳萱说。
郑夫人很喜欢柳萱这个懂事的样子,边走边同柳萱说着海城的趣事,安亲王紧跟在柳萱的身边,生怕被落下一般。
小荷见安亲王如此,给身后的一个婢女使了眼色,婢女落后几步,冒雨跑到了连廊的另一侧,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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