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梧没有动手。
苍玹也快要忍不住了。
看着这么一张令人生厌的脸叽叽歪歪说个不停，他头都大了！
可有人更快。
刁钻的气刃急速飞向帝嬴的后背。
似只有瞬间。
顷刻就能将人劈成两半。
帝嬴将要出口的话被打断，身体的本能让他闪身避让。
于是攻击落在了他原来站立的地方。
一声巨响，青夭玉铺成的地板被砸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噼里啪啦的闪烁着雷电的光芒。
“有蚊子。”
“吵。”
殷淮野动手了。
包括帝嬴本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殷淮野。
然而男人神色平静，声音低沉中带着警告和玩味。
嘴角的笑容阴恻恻，笑意不达眼底。
帝嬴打量着殷淮野，忽地一笑，似乎并不动怒：“殷淮野...”
“久仰。”
该死的...气运之子。
苍玹看着对面的黑衣男人，突然就觉得顺眼了许多。
那什么帝嬴...啰啰嗦嗦，可不就是像个蚊子一般招人厌烦。
云青梧却警惕起来。
她缓缓坐下，目光却不离帝嬴分毫。
她没错过帝嬴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想对殷淮野下手？
云青梧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殿内的气氛再没有方才那般热络过，宴会草草散场。
殷淮野任由人流走动，目光只盯着那青衣少女。
他犹豫。
退缩。
万一她厌弃了他，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她手中已经有了另一把刀。
他甘心吗？
不。
不甘心！
哪怕做不了小菩萨的唯一，他也不会将小菩萨拱手让人。
若...若......
殷淮野想不出任何假设。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了。
他做事向来干脆，不留余地，唯有面对小菩萨......才会退缩。
可殷淮野站起身时，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殷淮野：“......”
...
云青梧很累。
这身子弱不禁风，她大多数的时候都想要睡觉。
可她清楚。
睡不着觉的。
帝嬴出现在面前，搅动着她这两年来刻意不去想的过往。
圆月、长剑、还有仇恨。
她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起伏过。
还有...殷淮野。
再见这人，却让她有了种时过境迁的陌生感。
她缺席了两年。
事实上，在龙坎坷的一生中，她也只存在了一年。
神不贪婪，无欲无求。
可她不是神。
她想。
哪怕是一年，她私心里，也是想留下些痕迹的。
楚墨为跟上了云青梧。
无声的空间领域将两个人完全包围，隔断了外界所有的联系。
云青梧转身，看向楚墨为。
“小殿下，真的不愿与我合作吗？”
楚墨为问道。
这次嘴角不再是笑意。
他认真严肃，想要同她谈合作，替自己赌一把。
云青梧神色淡淡：“不必。”
神界的人，她一概不信任。
楚墨为耸肩。
他料到了。
会是这个答案。
“小殿下离开云雾川，云雾川的结界打开，不再对外开放。”
“这百年来，东神域已经猖狂到掌控了大半个神界。”
楚墨为开口。
他观察着少女的脸色。
他失望了，少女的神色没有任何松动。
云青梧确实平静。
她早就料到了。
于是她不想再和楚墨为纠缠，灵气在手中汇聚，空间之力如潮水般退去。
云青梧留给了楚墨为一个背影。
“可他说小殿下闭关千年，待到云雾川重新开放，就是你们的婚期！”
“小殿下！他想要统一神界，借的是云雾川的势！”
楚墨为快步跟了上去。
九子夺权，他一旦失败，必定魂飞魄散，连这样在别的大陆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云青梧？
遇上云雾川的神女，可能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
方才殿上，帝嬴和云青梧之间的气氛微妙，他看得清楚。
东神域说神女闭关，而神女却在这排不上名号的小世界。
他们之间…绝对有问题。
楚墨为张口，他想说出自己的筹码。
面前的身影突然停住，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把长剑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剑身通体透亮锋利无比，浅浅嵌入了他的脖颈。
寒意顺着脖颈漫延全身。
他心脏骤停，对上了少女清冷的双眸。
淡漠摇摇欲坠，不耐和烦躁攀升。
是的。
她早知道帝长赢的野心。
可不代表她听到这些事情会无动于衷。
帝长赢利用云雾川，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她不是清心寡欲的神。
她会烦躁，会有杀念。
她的心情也会有变化。
“滚。”
最终，云青梧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强压下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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