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景并没有出言安慰，就只这么静默地陪着女孩直到她逐渐平静情绪。
“阿离会抓住他吗？”季淮景突然问。
“当然！”
顾离咬紧后槽牙。
等这次再抓到他，非得让他也试试看被抽魂炼魂的滋味！
“那等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死者们肯定也会安息的。”
季淮景像是在阐述着，平静到毫无波澜。
顾离忽然有些好奇：“季淮景，如果今天你也在那家医院里，你也死了，难道你不会怪我吗？”
被这问题问得愣怔一瞬，随后季淮景笑起来：“那我死都死了，也不是你杀的我，要怪我也得怪害死我的人啊！”
“再说了，如果你最后还替我报了仇，说不定我还得谢谢你呢。”
当办理好出院手续的孙特助推门进来就听见这么句话。
心下直呼见鬼。
他们那软件程序似的大总裁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咳咳，季总，我们现在出院吗？”
医院里待久了他都出现幻觉了。
在那张脸一秒又恢复了原本矜贵疏冷时，孙特助宁愿怀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季淮景石头精修炼成人。
-
把季淮景送回家，跟他说明了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后，顾离才去找了傅远庭。
傅家最近和季家几乎难兄难弟。
不过两家似乎都不怎么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傅雅园住校，傅家夫妻俩甚至直接出国旅游了。
等顾离到傅家时，傅远庭正翘着个二郎腿四仰八叉地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厚厚一沓资料。
“来了？”听见动静傅远庭往大门口看了一眼，没看见季淮景于是问：“老季呢？”
“在家呢。”
顾离也没客气，瞄准了傅远庭手里的资料伸手拿过。
“哟嚯，真难得，就老季那个人形挂件今天竟然不跟着你？你俩吵架了？”
“你觉得我像是会跟人吵架的样子吗？”顾离头都没抬。
“不像，你像是只会杀人的样子。”
见顾离认真的模样，傅远庭耸耸肩也不再开玩笑：“你别说，这个老家伙藏得还挺深的，要不是你让我查，我都不知道原来s市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
说起蒋乾，傅远庭很难不想起当初那段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的时期。
说到底那次的事他也认了，唯一不爽的就是他都被鬼缠了，那老家伙竟然还敢来骗钱！
这让傅远庭几乎把所有的怨气都归在了蒋乾身上。
当顾离给出部分线索后，他直接让人掘地三尺找到了能收集的所有信息。
顾离没解释。
就蒋乾这种道行的，设下障眼法不足为奇。
“你说他到底活了多少岁了？”
在顾离来之前傅远庭就已经看了一遍资料。
上面他的身份在只能查到的这五十年里，就换了三个。
要不是傅家曾经就是干这一行的，怕是都难收集到这么完整的。
“年轻人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大概扫完了一遍资料后顾离就打算离开。
“不留下吃饭吗？”
问着，傅远庭甚至都没起身。
“不了，不早点解决没什么胃口。”
“好，那下次再请你和老季吃饭。”
傅家的老管家望着自家少爷那懒散的样子不自觉叹了口气，抬脚跟上顾离将人送了出去。
他家少爷的社交没有他这把老骨头撑着，得散。
-
顾离没坐车。
她让司机先把资料送回了季家。
慢悠悠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顾离有些恍然。
仓促之下来到了这个世界，好像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好好感受过。
深吸了一口气，顾离漫无目的地走着。
对这个世界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归属感。
认为自己只是个过客，早晚有一天她都要再次回到她应该走的路上。
或许也不只是这个世界。
哪怕是上辈子，她也永远在奔着目标前行并从未做过停留。
周围灵气稀薄，只能感受到浓郁浑浊的各种杂乱气息。
她愿意待在老宅是因为那里的灵气充沛，澄净且纯。
但好像——
“哎！”思绪突然被一道碰撞打乱，随之而来的是女人道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没撞到你吧？”
“彤彤，你撞到姐姐要说什么？”
顾离回神望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脸颊红红手里抓着一只大大的。
“对不起～”
奶声奶气的道歉，那双属于孩子的澄澈眸光让顾离难得扯出了柔和的笑，学着之前看赵梦然哄剧组里小朋友的样子：“没关系，要小心点，摔倒很疼。”
等顾离说完，女人才蹲下身：“彤彤谢谢姐姐，我们要回家了。”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
一道小插曲，却让顾离的心情莫名变得格外的好。
她沿路从街头走到了广场，刚想坐在广场的喷泉池边休息一会，却在目光触及喷泉池水时，眸光一凛。
周围人群欢声笑语，可此时那池水却泛着一层浓郁的黑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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