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涉川抱住晏岁心，两人稳稳落到台上，帷幕缓缓合上，外人只能看见里面的影子。
“晏岁心，为什么你看上去不高兴？”剑涉川把人放下，问道。
晏岁心目光移向他手指上的储物戒，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一想到某种意义上，师叔也算是为我散财，可那么多好东西，没一样落到我头上，我当然不高兴。”
她很想问一句“师叔何必呢”，可话到嘴边，又滚落回喉中。
剑涉川眼睛眨了一下，轻笑道：“原来是这样。”
“你想要什么珍宝？”
只是随便吐槽一下，没想到剑涉川竟然认真在问她，晏岁心受宠若惊，连忙道：“我……”
“你要现成的还是想自己去秘境拿？”
等等，什么奇怪的分类法？
师叔是在讲珍宝的获取方式？
晏岁心愣住了，安静地听剑涉川讲话。
“若是想要现成的，我直接从吞星阁宝库给你拿，掌门师姐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剑涉川真的在思索，“若你喜欢自己挣到手的，我就带你去秘境夺宝。”
“九州之大，总有你喜欢的。”
晏岁心简直震惊了，师叔的珍宝获取方式，这么简单粗暴吗？
一般不都该是历经个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得到宝物吗？
莫名想起藏在仙府空间里的止水剑，晏岁心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
“师叔，那天地灵物你又是怎么找的？”
她一直对剑涉川拥有两把天地灵剑的事耿耿于怀。
天阶法器已是难得，将法器淬炼为法宝也不简单。
可遇不可求的天地灵物，小小一个吞星阁，小小一个剑魂堂，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将止水剑挂墙上。
师叔到底是怎么得到天地灵剑的？
剑涉川说出了她好奇的答案：“是剑渊。”
“九州北域，有一极寒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只要能破剑阵，就能进入剑渊寻求机缘，里面什么都可能有。”剑涉川话锋一转，“不过……许多人死在剑阵中，也死在满天的冰雪中。”
剑涉川掀眼看向晏岁心：“那里太危险了，我不会带你去。”
“若有空闲，我再去闯一趟就是了。”
戏剧终于落幕，两人走下戏台，城主府的侍从上前恭敬道：“城主请两位留在府中做客。”他目光在晏岁心身上稍微停顿了下，“特别是这位……岁晚姑娘。”
“好。”晏岁心点头答应。
她本来就是奔着城主府来的，能留的时间越久，越方便她找线索。
而且毫无修为的戏子身份可不会让人对她有戒心，谁会提防一个凡人？
侍从又道：“剑长老，城主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剑涉川眉头一蹙，下意识看晏岁心。
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后，剑涉川朝宴席上的聂千忆走去。
侍从给晏岁心引路，把她带到一处凉亭之中。
“姑娘请在此处休息，城主待会儿就到。”侍从望向她的神情隐隐有些畏惧，“姑娘可是要一飞冲天了，老奴先在此祝贺姑娘。”
晏岁心看出他的忐忑，眉梢一挑：“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随便转转，不会离此处太远。”
侍从离开了，晏岁心脸色一变，立马走出凉亭。
她步履轻快，每走过一个建筑，都会用织梦术探索一下，若没有结果，就立刻赶往下一个建筑。
在旁人看来，岁晚姑娘只是初到城主府，好奇欣赏一下风景而已。
在城主府晃悠大半圈，晏岁心终于停下脚步，开始质疑自己。
“那天抛尸的人确实是城主府的人，可好像并不能代表，那些姑娘就是进入城主府之后被害的。”
“聂千忆贵为城主，只手遮天，在哪儿嘎人不行，非得在自己家？”
“他应该还有别的地方动手。”
晏岁心仔细回忆那夜在赤霄江所见的场景。
被抛尸江底的人除了一人是千金楼的头牌之外，其余人呢，她们又是什么身份？
晏岁心脚步猛然停住。
身份？她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的身份？
灾难面前，谁不是死？
一年之后，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子失踪案，可不会因为某个仙子身份不一样就使她免遭厄运。
现在只是事件初期，还没有到修仙者被害的一步，那些死者的共同之处似乎是……
晏岁心缓缓吐出一个词：“凡人。”
“各种各样的凡人，就算失踪几个，在以修仙者为主的白虎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白虎城凡人最多的地方……”晏岁心下意识想到了水镜楼。
尽管水镜楼戏子地位低如草芥，可这依然不妨碍它成了凡人眼里趋之若鹜的存在。
于凡人而言，毕竟是城主热捧的玩意儿，求不得长生就罢了，谁不想求个富贵？
水镜楼、城主府。
城主夫人与城主。
晏岁心太阳穴突突跳动，莫名觉得这两个东西联系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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