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凉中带着大山里独有的泥土气息，清幽的草木香味。卓然没换去白日里那身练功服，只是随意的在外面又披了件御寒的斗篷，便走了出来。
今天被二师兄折腾了一个下午，对战技巧、躲闪速度、攻势气势，也许唯一让他满意的也只有动作招式了吧。
她的武功肯定不是清月宗最好的，但是，她的动作却是最漂亮，甚至是华丽的。
回想起当年，其实小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想要学武的想法，只是哥哥拜了夜师傅门下，便顺手把她也给带了上来。
他们在那里练习，她百无聊赖的也跟着学，感觉那种飘逸灵动的招式很像是一种舞蹈。
有一天，她随意比划着自己“改良”过的武功招式，不想却被师傅看到了，他似微微吃了一惊。“小丫头，你想不想做我的徒弟？”他笑着问。当时自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才不想学，那多累人啊，她只喜欢那些漂亮帅气的动作。
师傅那时候的表情特别有趣，像是很难以置信。要知道清月宗的嫡传弟子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哥哥当年也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拜了夜师傅为师。
只是在哥哥的人生规划里，习武只是一项技能，可以让他变得更强，更无畏。而他真正想要的，却是从商。他想要创造一个，由他开启的商业帝国。
对此，师傅一直是知道的，但是因为哥哥那难得的天分，所以，他破例收了他这么一个，注定要离开的徒弟。
虽然她没有同意，但是师傅却像是认定了她一样，带着她一起训练，对她的用心甚至超过了大师兄。后来，也说不好因为什么，也许是师傅慈爱的笑脸，也许是习惯了和师兄们一起练武，她终是拜入了清月宗门下，成为了师傅最小的徒弟。
但是，却依旧不喜欢练那些跑、跳、踢、打的基本功，总感觉无趣得很。师傅对她十分宠爱，所以通常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假装看不到，不过二师兄却盯得很紧。
还记得，那些时候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她躲他抓。
记忆中，那段日子充满了快乐。直到有一天，二师兄受了很重的伤回来，几乎丢掉了大半的性命，叶大哥连续医治了好几天，才算勉强拖住了他那口气，却虚弱的只能躺在床上。
“小丫头，大师兄走了，你哥的心不在这里，而我也变成这个样子，如今清月宗就只剩下你了。”看着曾经意气丰发的少年，气息微弱的躺在那里，她的心疼的要死，含泪点头答应了。似乎从那天起，她才算认真练了几年的功夫，接下了宗主的位置。
真好，如今二师兄又变回曾经的样子，虽然错失了一些流年，但是，人生还很长，不是吗？
卓然抬头对着漆黑无际的夜空，笑了出来。
“看样子也没怎么累到吗？”一个淡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不用回头也可以猜到是谁。
方敬东就站在不远处，他的衣服打架的时候弄坏了，此刻穿的是二师兄的衣服。因为山上冷，也披了件斗篷，藏青的，既沉稳又雅致，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只是脸上那冷屑的表情，还真是碍眼得很。“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吓人吗？”对他，她就是无法好好说话。
“你们清月山的景致真是不错，不带我四处走走吗？”对于卓然不善的语气，他像是已经很习惯了，也不生气，邪气实足的笑了下：“还是，我再留几日，也好让你二师兄好好替你补补功课。”
“方敬东—”他还真知道怎么抓住她的痛脚，她喜欢这里的一切，但是却打心底害怕二师兄那魔鬼般的训练。他越是疼爱她，出手便越不留情。
“方总，既然您这么有雅兴，我当然得尽尽地主之宜了。”不就是陪他在山上溜一圈吗，女子立刻陪着笑脸，很识时务的说道。今晚忍他一时，换回A市舒适安宁，这买卖总体来说，还不赔。
“你们师兄妹的感情很好？”虽然他也无法苟同风澈那几近变态的表达模式。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出来的，不只是他，还有夜师傅，静柔师姐，叶神医，夜桓他们，这山上的所有的人，都真心实意的宠爱着她。
如果一个得到的爱多了，就会变的很单纯，很善良，像个傻瓜。就像是这女人，虽然一脑袋的聪明智慧，却净做那些看起来很愚蠢的事情。比如说，他到现在都还无法理解，她那颗白痴的脑袋当年是怎么想的，就因为唐翊的背叛，转而随便找了个男人，把自己一生的幸福，用赌气的方式葬送掉了吗。
她让他心疼，却更让他生气。
“嗯，我们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性子看起来冷冽，但是其实却很细心，有时候甚至比我亲哥哥还贴心呢。”
“亲哥哥，卓越吗？”那人却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他那卓氏中天的崛起，几乎是商界中的一个神话。
“林源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了。”卓然嗤笑了下。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想什么，把自己推给方敬东，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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