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接通了电话。
徐致成：“培训室里，那个伏在桌上咳嗽的女生.......为什么培训生名单里没有她？”
李涛一愣，立马反应出培训室里那张躲在牛皮纸封面后面的脸孔。
果然，还是得罪大老板了。
本来散场的时候，李涛想让下属主管去找那个举止怪异的女孩聊聊的，然而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下属没来得及找到她，人都走光了。
可Brian并不像是会和这种小角色计较的人啊。
高位者们总是愿意在普通人面前展示他们的宽厚仁慈，
像Brian平常在高层会议上的风格固然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他在普通员工之间一直是“明君”、“亲民”的典范啊。
这是一种领导艺术。
越大的领导越精于此道。
那女孩虽然表现怪异，做法欠妥当，但以自己这样身份的总监都尚且不愿意直接去批评人家，Brian怎么会想来揪着这一点呢？
李涛一肚子疑问，但还是回答道：“Brian，那个女孩并不是管理培训生。”
“不是培训生为何能参加这个培训？”徐致城单刀直入地发问。
“她是L公司项目部的新员工，本来也是采购部门的管理培训生的人选，但最终offer是项目协调员，过段时间，她会和项目一部的员工一起，被派遣到合资公司去。”
“供应链的Leo和合资工厂的HR经理建议这个女孩和培训生们一起参加这个培训，以便于能更好地为合资公司服务。刚好这次培训的名额宽松，我就批准了。有关今后合资公司的一些培训，可以共享总部的资源，这........也是您上次在会议上提出来的。”
徐致成淡淡地语气：“管理培训生的人选？什么时候工厂的招聘要求这么低了？不能正常拿到毕业证的应届生也能进面试？”
徐致成这话，问得李涛也是一惊。
这就是李涛不清楚的细节了，工厂的HR经理并没有仔细汇报这个事。
还有，听起来，Brian知道女孩的“底细”？
这事情似乎复杂起来了。
可李涛却在一筹莫展中，脑子清明起来了——如果这事Brian要秉公处理，一定会让助理去找L公司的人，一封邮件，一层层下去就行了。
不需要亲自为一个小人物来找他。
为什么直接找他？
大概是不想太多人知道。
果然，徐致成在电话那头又说道：“为什么内网上没有她的任何信息？是和哪边的公司签订的雇佣协议？”
李涛道：“暂时她属于是L公司员工，大概是她入职比较晚，IT还没更新上去！我会让人去follow这个事。她的录用资料，待会我发一份给您过目，如果有还有什么问题，请及时告诉我。”
有些东西，不需要领导提。
领导也不能提。
但下属要明白。
李涛又补充说道：“今天会上，那个女孩大概有些不舒服，咳嗽是喝水呛到了，所以才一直趴着。”
言下之意，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只听电话里头的人冷冷地说道：“这么巧？”
趴着......脸需要躲在笔记本后面？
呵。
电话结束，李涛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不管这事如何蹊跷，似乎也就停止了。
后面几天，徐致成再也没提到这个事。
女孩的资料当天下午李涛就发给了他，内网上的资料也让IT那边更新完了，不仅是林月，IT部甚至那天加班，把最近新人的资料全部更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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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很多公司的IT给人的印象都非常拽，非常拖延。
一则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的枯燥和技术含量，二则是因为他们那种程序员那样寡淡和不好惹的脸孔。
林静的暂时直接汇报对象是项目一部的经理姜新洋。
姜新洋在美国长期出差，对于这个新增的临时下属，常不及时回复邮件。
属于“三不管”的林静，入职后的几天几乎被公司的“IT\HR\Admin”三大服务部门一起遗忘。
换做新人是要发愁了，但林静却很淡定，她是知道主次的。
她先找吕美芳，第二天就把电脑申请到手，至于E-learning，内网通讯什么的，她催了IT几次，但一直被IT机械式的回答敷衍，她也不着急。
反正目前她也没什么工作安排。
可那天一上班，她打开电脑，发现一夜之间什么都搞好了，内网上可以查询到全球所有的在职人员信息。
E-learning上所有的开放课程都可以点进去学。
所有M集团的社团，福利链接她都可以参与进去。
这一刻，林静对M集团IT部门工作效率的印象大为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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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饭，林静开始“手贱”，点开了内网，在搜索框里输入“Brian Xu”。
果然集团里不止一个“Brian ”，但徐致诚排在搜索列表的第一个，林静强烈怀疑这是“算法/程序”按照职位大小排的。
因为她后来搜索“林月”，却要翻到列表底部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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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并不知道，徐总裁是何时回到的国内。
不仅是她，L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不会去关心这个问题。
运气好的话，三年内能在“巡视”时见一次总裁；运气一般的话，七年见一次；从来没见过，也不关心谁是总裁的员工是大多数。
在外企里面，层层金字塔，颗颗螺丝钉，汇报也是逐层汇报，大家只关心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林静看着徐致成的照片发呆，这照片大概是前几年的吧，典型美式的发型和笑容，看起来要比如今的他看起来更舒展一些，样子也更年轻一些。
突然，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她吓得连忙关掉了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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