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一愣，又是系统资料和她剧本对不上的剧情。
上一次对不上的，还是陆灼的个人成长经历。
“怎么了？”系统询问道。
“没事。”
她摇了摇头，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重要讯息被她和系统忽略了，但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
这几天系统都没怎么出现，照例向她报了下数值：“怨气值现在3000了。”
数值上涨谢知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陆灼的母亲差点杀了他，他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手机铃声响起，将她的思维打断，屏幕上赫然显示“陆灼”两个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在没有其他的动作。
一声轻叹随风飘散，一直到手机再次黑屏，她也没再接电话。
“怎么不接？”系统不解。
谢知意先是沉默了一下，干笑一声，眼神闪烁：“太粘人了。”
“他不一直都这样吗？从前你可是乐在其中。”
她兴致缺缺，没有作声。
地下室差点被烧死那天，系统出手之前，她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陆灼。
清醒之后回过头再看，她一阵后怕，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陆灼的感情是否超出了预期。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打算在任务过程中，浅浅地享受一下爱情而已。
她忽略了感情的不可控性。
她和陆灼不一样，他死了这个世界还可以重启，数据重组后他依然是尊贵的陆少，是一心想要得到白清欢的大反派，是除了爱什么都不缺的疯子......
独独不是爱着谢知意的陆灼。
而她死了，便彻底死了，这个世界也不会留下任何她的痕迹，现实世界的她也只是个走大路被玻璃砸死的倒霉蛋。
系统不止一次地提醒她不要陷太深，她还是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时常祈祷着任务完成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这段时间，她开始逼着自己别太投入，电话和消息回复的频次大幅度降低。
陆灼身体恢复得很快，几次想要过来找她都被她推脱了，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异样。
不止一次小心翼翼地问过她怎么了，得到的都是她最近很忙的回复。
具体在“忙”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日常最头疼的就是编什么借口假装很忙。
或许是心事太重，这几天她又开始了“鬼压床”，那“鬼”夜夜守在她的床前，眷念又隐忍地描绘着她的五官。
真是个色鬼。
系统的信号不像之前那样一直出现问题，却也没探知到异常的磁场波动。
这“鬼”莫不是还进化了？
“可能是你心情抑郁，想太多了吧。”系统这么安慰她。
或许吧。
不知不觉中，气候渐暖，冬雪融化，街边的树木露出抽出了细芽。
C城迎来了春天。
帝都大学收假的前三天，谢知意收到了来自陆老爷子的邀请......
****
陆家。
茶香溢满室，袅袅的雾气之后，陆灼瓷白的脸如覆霜雪。
陆老爷子亲自给他倒上一杯茶：“脸这么臭做什么，你和白家那个小姑娘很久没见了吧？”
“嗯。”陆灼淡淡地应了声，情绪明显不高。
火场逃生后，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谢知意似乎在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
那感觉就好像，她准备随时离开他。
这让他心中焦躁不安，那许久不曾狂暴的野兽又开始不停地叫嚣着：“她想要离开你，做了这么多，恐怕最终还是留不住她。”
他对着它、亦是对着自己说道：“不会的，为了我她连死都不怕，怎么会离开我？”
“那她为什么疏远你？”
野兽咆哮着，呐喊声震得他眼中泛起猩红。
陆老爷子哪里知道，自己短短的一句话让大孙子心中怨念疯长。
他啜了一口茶汤，发出满足的喟叹，状似无意地问道：“这些年你一直寻找的人，是她吗？”
陆灼抬起眼睛他，这些行为自然是瞒不过他的。
“是。”
“真的是？”陆老爷子眼神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放下茶杯，再次为自己斟满，“可我怎么记得你找的那个人，好像是姓谢？”
“这不重要。”陆灼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中隐约有些烦躁。
“那她知道你找了她十几年吗？”
“不知道。”他吐出一口气，闷声回答，“她看起来并不记得我们很早就见过。”
冷面的少年垂下眼睑，神情中少有的带着几分委屈。
门口光线一黯，陈管家的身影挡住了几缕照进来的日光：“老爷子，少爷，白小姐来了。”
陆老爷子连忙放下茶杯，兴致勃勃地招呼着：“请白小姐进来。”
“爷爷。”陆灼按住陆老爷子的手，低声交代了一句，“她既然忘了，就别让她知道这些事了。”
陆老爷子眼神明了，嘿嘿一笑，这是怕他这老头子多嘴呗。
“放心，爷爷呀......一定守口如瓶。”
时隔半月，谢知意再次见到了陆灼。
他看起来瘦了一些，五官的轮廓更加明显，整个人多了几分阴郁颓废的气质。
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一刻，他的目光便紧紧地攥住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陆老爷子感激她救了陆灼，自然将她奉为座上宾，言语诚恳：“多亏了你救了我们家阿灼，不然老头儿我可要绝后咯......”
“陆爷爷客气了。”她白皙的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客气也疏离，“换作任何人我也都去救的。”
这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那道目光沉了下去，连陆老爷子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意外。
明明室外春意浓浓，风和日丽，她却感受到了冰霜般的寒意。
陆老爷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哪里还不明白这对小情侣是闹矛盾了，找了个机会便离开了，给二人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谢知意落座在陆灼的对面，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的距离。
没有了陆老爷子的调和，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她低敛了眉眼，盯着茶桌上精致的陶瓷杯出神。
隔了许久，他微哑的声音响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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