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李擎风的表情柔软下来："訾先生对你很好。"他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你们很般配。"
远处传来主持人的声音，颁奖典礼即将开始。李擎风后退半步，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再次感谢杜薇姐。我会继续努力的！"
杜薇看着他小跑离开的背影，想起第一次在公园见到这个少年时的场景。那时的他穿着褪色的戏服，却在阳光下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聊完了？"訾晨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手里拿着她的披肩。
杜薇点点头，任由男友为她系上披肩。他的手指温暖，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陈墨说李擎风很有天赋。"訾晨辉状似无意地提起，"问他愿不愿意参加明年的民间艺术展演。"
杜薇惊喜地抬头，正对上訾晨辉含笑的眼眸。她突然明白，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其实一直默默关注着她关心的所有人。
"谢谢。"她轻声说，手指缠上他的。
訾晨辉假装困惑："谢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模仿李擎风的语气，"'传统艺术需要新鲜血液'。"
两人相视而笑。宴会厅内，颁奖音乐已然响起，璀璨灯光透过玻璃门，将他们的影子温柔地投在地上，融为一处。
次年立春，北京国家大剧院后台。李擎风对着化妆镜调整紫金冠，手指微微发抖。镜中映出身后忙碌的工作人员，以及墙上「首届中国非遗创新展演」的巨幅海报——他的名字赫然排在青年艺术家单元首位。
"小李老师，陈导说五分钟后走位。"场务小妹探头进来，眼睛亮晶晶的，"杜薇老师也到了，在VIP3包厢。"
李擎风手一颤，冠上绒球簌簌摇晃。他急忙摸出手机，对话框里还留着昨晚杜薇发来的消息：「晨辉临时飞巴黎看秀，我带了两位法国戏剧专家来，他们对你改编的《大闹天宫》很感兴趣」
敲门声响起。陈墨导演带着位银发老者进来："这位是戏曲学院的姜院长，特意来看你。"
老人目光如炬："小訾跟我夸了你半年，今天可别让我失望。"
李擎风怔住——"小訾"？直到站上舞台，聚光灯刺得他眯起眼时，才恍然明白姜院长口中的是谁。
音乐骤响，他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高台，威亚吊着他在空中连续三个后空翻，观众席顿时爆发出惊呼。
"这是把体操动作化入猴戏了..."杜薇听见身旁的法国人惊叹。她微笑颔首，目光追随着舞台上那个灵动身影。当李擎风用改良版的手绢舞模拟出蟠桃会仙雾缭绕时，连过道里站着的场务都忍不住鼓掌。
谢幕时，姜院长亲自上台为李擎风披上红色绶带。年轻人弯腰接受时，瞥见VIP包厢里杜薇举着手机录像的身影，她另一只手正竖起大拇指。
初夏的巴黎蒙马特高地，李擎风捏着訾晨辉给的地址，在石板路上迷了第三次路。当他终于找到那家咖啡馆时，落地窗内杜薇正朝自己挥手，身旁坐着位戴贝雷帽的络腮胡男人。
"这位是太阳马戏团的编导卢卡。"訾晨辉用流利的法语介绍，"他对你在视频里融合威亚和京剧的创意很感兴趣。"
李擎风大脑一片空白。他记得这个全球顶尖的马戏团——去年他们来中国巡演时，自己排了四小时队都没买到票。
"Mon dieu！（天哪）"卢卡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着虎口处的茧子，"这是练铜锤留下的？太完美了！我们新剧需要这样的真实质感！"
阳光透过梧桐叶斑驳地洒在咖啡杯上。杜薇看着李擎风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新构思的"太空猴王"概念，訾晨辉不时插入几句精准的法语翻译。当卢卡激动地拥抱李擎风时，她悄悄按下快门，把照片发给了喜城动物园的老园长。
中秋前夕，喜城动物园张灯结彩。露天剧场外排起长龙，海报上李擎风穿着星际风格的戏服，身旁印着中法双语「太空西游」字样。售票处立着告示牌：「今日演出收益将全部用于动物保护」。
后台，李擎风正帮演员画脸谱。手机震动起来，是杜薇发来的消息：「带晨辉来捧场，在第三排——他非说要看清你的新威亚装置」
开演前五分钟，园长领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省文旅厅的刘处长，专门来看咱们的明星演员！"
李擎风刚要鞠躬，就被刘处长握住双手："小伙子不错啊，听说法国那边想留你？"他压低声音，"省里准备成立非遗传承中心，姜院长推荐你当戏曲组顾问..."
演出比预想更成功。当李擎风踩着改良版筋斗云（实为磁悬浮装置）掠过观众头顶时，孩子们尖叫着伸手触碰。谢幕后，他看见杜薇和訾晨辉站在出口处的银杏树下，经纪人正给他们递合同。
"李老师！"杜薇小跑过来，发梢沾着金桂香气，"卢卡想买断'太空猴王'的版权，但我觉得..."
"应该签分成合约。"訾晨辉自然地接话，指尖点了点合同条款，"按票房抽成，巴黎首演后还有巡演收益。"
夜风拂过动物园的樟树林，远处传来猴山的啼叫声。李擎风望着眼前这对璧人，突然深深鞠躬："没有杜薇姐引荐陈导，没有訾先生介绍姜院长..."他声音有些哽咽，"我可能还在每天演三场游客场..."
"傻孩子。"杜薇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揉乱他的头发，"是你自己抓住了每个机会。"
訾晨辉忍笑摸出车钥匙："走吧，米其林大厨等着给我们的非遗传承人庆功呢。"
月光如水，三个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渐渐拉长。李擎风摸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姜院长的新消息：「传承中心批下来了，你挑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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