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玖涌从屋里跑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块儿糖。
“姐，你咋亲自给孩子送过来了。你招呼一声，我去接她。”
说罢，玖涌摸了摸我的头，把糖递给我。
我内心是抵触的，我不相信他突然这么好心，但我想到了姥姥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糖。
“行了，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我告诉你玖涌，我们家嫄咋过来的，你咋给我送回去。”
二舅妈对我爸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她临走之前还想着“威胁”我爸，让他好好对我。
“姐，你这说的哪的话啊。这丫头不也是我闺女，我能把她怎么着啊。”
玖涌讪讪的露出他那发光的牙齿，二舅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嫄嫄来了啊，来快进屋，你爸弄了点儿蜂蜜，姨给你冲蜂蜜水喝。”
王寡妇从屋里走出来，温柔的朝我招招手。
其实我一直不怎么讨厌她，她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和我爸在一起，可我还是觉得他一个人也不容易。
我点点头，跟着王寡妇进了屋里。
二舅妈一直没有走远，在玖涌家门口的拐角处听着屋里的动静。她担心玖涌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听到给我喝蜂蜜水，便转身走了，她觉得是她想多了。
王寡妇把蜂蜜水递给我。
我接过来，“谢谢姨。”
该有的礼貌我是一点儿也不会少的，我明白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我姥。
“丫头，你过来这屋。爸这儿来了几个朋友，给你介绍一下。”
玖涌朝我伸伸手，我慢慢走过去。
进屋我看到两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凳子上，嘴里一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我不喜欢他们，太邋遢了。
“这是你李叔，这位是你张叔。”
玖涌伸手和我介绍两位男人。
虽然不情愿，我还是开口和他们问好。
“李叔叔好，张叔叔好，我是玖舒嫄”
两位男人点点头。
“怎么样，我这闺女不错吧？脸也白，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儿。”
玖涌笑着看向两位男人，我觉着他的笑容里藏着别的意思，可是我看不出来。
“不错是不错，大涌你真的想好了？这可是你亲闺女。”
李叔认真的看向我爸，他想听到一个确定的答案，毕竟这种事最怕人反悔。
“李哥，我想好了。那毕竟是个丫头，不是儿子。”
我爸露出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察觉出这里气氛不对劲，忙站起身。
“爸，李叔叔、张叔叔，我要回家了，我姥还等着我回家吃饭。”
我的话越说声音越小，慢慢就瘫软在沙发上，完全没了意识。
“哟，你小子是完全没给自己留退路啊？”
张叔玩味的看着我爸，他一直认为干这行的需要心狠，可却没见过哪家的家长心这么狠，确实这也给他省了很多事。
“哥，你也知道我还在外边儿欠着钱，我不心狠玩儿完的只有我自己。”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我二舅妈的感觉也没有错，我爸对我一直没安好心。
“那行吧，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男儿5块钱，女孩儿4块，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走了。”
张哥摆摆手，听到我爸确定的答案就要交钱走人，晚上总有机会办一些大事儿。
“哥啊，你看能不能也给我五块钱。”
我爸此时一点儿都不像我的父亲，虎毒不食子，可他只把我当做一件商品，想着怎么才能卖一个好价钱。
两个男人不满的看向我爸，价钱是他们之前谈好的，也是他们的规矩，不可能说变就变。
“你们也看到了，这孩子是她姥姥那边儿一直养着的，你说过完年那边儿找过来，我也得给个交代不是？”
玖涌坏笑的搓搓手，他很好的抓住了对方的七寸，这些人最怕的就是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把钱交给玖涌，就把我带走了。
没错，我爸为了五块钱，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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