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丝人皇之气融入传国玉玺的刹那——
“嗡!”
玉玺猛然剧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那光芒并非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洞彻万古的沧桑与悲凉!
秦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拉扯,瞬间脱离了肉身,穿透了层层时空的迷雾,落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破碎不堪的景象之中!
他“看”到了——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远超他认知的瑰丽世界(昆仑界)。神山巍峨耸入星海,仙宫林立绽放霞光,先民们驾驭法宝,施展着移山倒海、摘星拿月的无上神通,文明鼎盛至极!
然而,毁灭毫无征兆地降临!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那是无数形态诡异、散发着令人作呕阴冷气息的魔物(魅影族)!它们所过之处,生机灭绝,星辰黯淡!先民们奋起反抗,鲜血染红了苍穹,无数的强者在嘶吼中陨落,庞大的神兽在哀鸣中崩解,繁华的仙城在魔焰中化为废墟!那是何等惨烈的一战,直杀得星河倒转,日月无光!
最终,整个浩瀚无边的昆仑界,在那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对撞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山河破碎,灵脉崩断,世界壁垒被撕裂……最终,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消散、崩解在了冰冷死寂的星空深处!只留下无尽的悲壮与毁灭后的虚无…
那画面中的绝望与恐怖,如同最冰冷的刀子,狠狠剐过秦帝的灵魂!
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是经历了亿万年的死寂。
在那片曾经的战场,无尽的混沌之气再次翻涌,如同创世之初。混沌中,一点微光顽强地亮起,逐渐凝聚,演化……一颗崭新的、散发着蔚蓝色柔和光晕的星球,缓缓孕育、成形!它如同废墟中诞生的希望,在死寂的星空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珍贵。
然后,生命在这颗新的星球上萌芽,演化,从蛮荒到文明……一幕幕景象飞速掠过,最终,定格在了他脚下这片他刚刚亲手统一的、名为“华夏”的土地上。
画面戛然而止。
秦帝的意识猛地被拉回现实,他依旧站在宫殿之中,手持玉玺,仿佛未曾移动分毫。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世界崩灭的恐怖景象,那新星诞生的微弱希望,却如同最深刻的烙印,死死地刻在了他的神魂最深处!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握着玉玺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那双原本充满霸气与征服欲望的眼眸,此刻被无与伦比的震撼、沉重以及一种……超越了个人与王朝兴衰的明悟所取代。
他看到了世界的起源与终结,看到了文明的脆弱与顽强,看到了……那悬于所有生灵头顶、来自星空之外的、真正的灭顶之灾!
张笑天并不知道秦帝在那瞬息间看到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景象,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位帝王的气息变了。那睥睨天下的霸道依旧存在,却多了一份沉重如山的责任,一份仿佛承载了整个族群命运的决绝。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可闻。
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秦帝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锐利逼人,却深邃得如同星空。他看向姬灵儿和张笑天,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字一句地问道:
“朕……需要如何做?”
没有质问,没有怀疑,只有最直接的承担。
张笑天的心,随着这句话,猛地一缩,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他知道,秦帝……做出了与他、与崇祯帝一样的选择。为了那渺茫的、守护整个族群与星球未来的希望,这位千古一帝,选择了牺牲他那刚刚凝聚、象征着无上荣耀与权力的……人皇之气,乃至可能随之夭折的……大秦帝国!
姬灵儿看着秦帝,眼中也流露出由衷的敬佩与感慨。这个民族,这些帝王,他们身上似乎真的流淌着一种无形的、坚韧到可怕的血脉力量。平时,他们或许为了疆土、权柄征战不休,可当真正关乎整个文明存亡的危机降临时,他们却能毫不犹豫地放下个人与王朝的荣辱,挺身而出,肩负起那远超自身能力的重担!
“陛下深明大义,灵儿敬佩。”姬灵儿郑重一礼,随即说道,“请陛下随我等,前往长城!”
此时的大秦,正值修建长城的鼎盛时期。姬灵儿、张笑天,跟随着气息沉凝的秦帝,来到了那蜿蜒北疆、如同巨龙脊梁般的巨大工程之上。
站在长城之巅,俯瞰着下方无数劳役民众如同蚂蚁般辛勤劳作,挥洒着汗水与血泪,构筑着这守护华夏的屏障,张笑天心中百感交集。他仿佛看到了两个时代的影子在此重叠——大秦的长城,与大明的长城,都是为了守护,却要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方式,完成其最终的使命。
姬灵儿不再耽搁,她凭借着超凡的阵法造诣,在秦帝的亲自引领下,沿着长城奔走,最终选定了八十一个最为关键、暗合周天星辰、地脉节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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