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遣都尉侯羡,率死士八百,夜雾渡江,袭破采石。吴军主将先遁,余众溃散。臣得报,即亲领精卒三千继进,抢占牛渚山险要,立栅筑垒。现牛渚山已固,江面虽时有吴船游弋,然不足断我补给。建业震动,指日可下!】
字体行间流露着得意,看着这份上疏,夏侯献能想象得到文钦那副抚着八字胡的小模样。
文钦贪功冒进不假,但冒进有时候会有奇效。
现在不仅取了江北要冲,还成功渡江在江南扎了一颗钉子,这下夏侯献可是要加码了。
“士季。”夏侯献继续翻看着手中奏表,头也不抬地唤了一声。
“臣在。”
“发谯、沛、汝南、弋阳、安丰五郡之兵共一万五千人,增援淮南,归文钦节制。”
钟会提笔,以简短的几个词记下要点,然后抬头。
“领军、左卫、游击、武卫四营,并屯骑、射声、长水三校,合两万四千人,即日从洛阳南下。”
“中军由哪位将军节制?”钟会问道。
夏侯献道:“领军将军羊祜。”
钟会点了点头,提笔再记。
夏侯献朝钟会的小案上看了一眼,见他写得差不多了,这才接着说道:
“发北海、东莱、齐、鲁、济南五郡国之兵一万二千,南下徐州待命,归胡遵节制。另外告诉胡遵,叫他想办法威胁京口。”
“对了,杜预那边如何了?”
说到一半,夏侯献突然问起江夏的战局。
钟会回忆了一下,道:“寻阳吴军尽数退回江南,据守柴桑,但孙壹拒绝杜元凯的招纳。”
“既如此,让陆抗、王濬沿湘水北上入大江,于武昌集结,归杜预节制。”
听到杜预这个名字,钟会心中浮起一丝不悦。
他大概知道那种感觉是嫉妒。
明明是同期的学子,几乎同一时间进的陛下当年的幕府,可十多年过去,对方屡屡出现在大战场之上,而自己却始终是个文职。
天下即将一统,出征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传来陛下的声音:“士季应当可以看出,朕此番用兵意在全取江东。”
“算上中军和各州郡的兵马将有八九万之众....这么多人马自然需要一个人来统御、协调,发号施令。”
钟会的眼睛骤然一亮,继而聚精会神。
难道说.....
“那就由....朕来统帅诸军。”
钟会眼神黯淡下来。
好吧,他承认他想多了。
夏侯献捏了捏指节,发出咔吧的声响。
说实话他在洛阳待得有些烦躁,就算不是伐吴,他最近也要找个由头出门巡视了。
虽然依旧没让钟会得偿所愿,但夏侯献依旧任命他为监军,多少给他一点参与感。
四月十一,车驾出洛阳,旌旗蔽日,甲胄生辉。
.............
建业,太初宫。
往日庄严肃穆的太初宫内,充斥着压抑。
宦官宫女步履匆匆,面带惊惶,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阁之间,偶尔能听到阵阵啜泣声。
正殿,年轻的吴主孙皓坐在御座上,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殿下,稀稀拉拉站着十几位大臣,大多神情惶惑,交头接耳。
而本该主持大局的何太尉,却不见踪影。
“诸卿可知太尉在何处?”
孙皓开口问道,却无人应答。
半晌,年轻的吴主又轻声问道:
“朕听闻,现在不仅叛军攻入了建业,就连魏人也从历阳渡了江?”
不多时,终于有人回答,此人乃是滕胤:
“禀陛下,台城之内尚有数千军士,粮草器械齐备,叛军短时间难以攻下,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至于西边的魏军....先前唐咨已奉太尉之命前去采石堵截魏军东进之路,石头城则有丁奉驻守,此二人皆良将,可信之。”
“滕公所言甚是。”
听了滕胤的话,孙皓心中稍安,顿了顿又看向对方说道:
“当此之际还是要请太尉主持大局,就此退朝吧,有劳滕卿去寻。”
滕胤拱手,接下了这个差事,出了太初宫随即坐上牛车向太傅府赶去。
.......
与此同时。
“看来我不得不离开建业......”
何遂负着手,一声长叹。
“阿父,真就这么走了?”何洪皱眉看向忙碌的家仆们,心中颇为不甘。
“不走怎么办?”何遂道,“你也看到了,大族们坐观成败,趁着现在还能控制城门,赶紧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阿父多虑了吧。”何洪疑惑道:“滕公、陆公不是一直为阿父您出谋划策?何来坐观成败之说?”
“出谋划策有屁用。”何遂啐了一口,“他们真要助我,早就从各地派部曲来勤王了,仗又岂会打成这个样子?”
何洪长叹一声,问道:“可我们要走去哪里?”
“先回句容再说。”
“阿父!”就在这时,何蒋跑了过来,“已收拾得当,我们何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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