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6月,四九城的槐花都落尽了,空气里飘着夏初特有的温热。
顾从卿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街上穿短袖衬衫的行人,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也是这样一个燥热的夏天。
一晃三十一年过去。
桌上的台历被红笔圈住了6月末的日期,旁边写着“葡澳会谈”。
这次谈判的主力是部里其他同事,顾从卿这回不参加了,列席旁听。
他清楚记得,上一世历史课本里关于葡澳回归的记载,寥寥数语背后,是无数次这样的会谈在一点点推进。
会谈在钓鱼台的一栋小楼里举行。
顾从卿提前半小时到了会场,选了靠后的位置坐下。
长条会议桌铺着深绿色台呢,两边分别坐着华方和葡方代表团,桌上的铭牌、水杯、文件夹都摆得整整齐齐,透着严谨的仪式感。
他翻开笔记本,笔尖悬着,却先在心里过了一遍澳门的历史:从明代的濠镜澳,到清代的租地,再到如今的谈判桌……几百年的光阴,都要在这一次次对话里,慢慢落定成最终的结果。
会谈开始后,气氛比想象中更微妙。葡方代表语速平缓,却总在“主权”与“治权”的表述上留有余地。
中方前辈则态度坚定,每一句话都紧扣“澳门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一核心,引用的史料精确到年份和条款。
中途休息时,他去走廊透气,看见前辈正和葡方代表站在窗边交谈,没有了谈判时的紧绷,反而聊起了葡澳的老街和葡式蛋挞。
同事笑着说:“等问题解决了,欢迎你们常来看看,那时的澳门,会比现在更热闹。”
下午的会谈进入细节磋商,涉及过渡期的司法安排、居民权益保障等具体问题。顾从卿听得格外认真,这些琐碎的条款,恰恰是决定回归后平稳过渡的关键。
散会时已近黄昏,夕阳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顾从卿合上笔记本,封面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页边空白处还画着简单的逻辑图。
不必站在最前端,能在一旁见证、记录,看着国家一点点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份踏实感,比任何个人的晋升或成就都更让他心安。
回到家,海婴正趴在新电脑前,用刚学会的指法敲着自己的名字。
顾从卿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海婴仰起脸问:“爸爸,今天开会讲什么呀?”
他想了想,笑着说:“在讲一个离家很久的孩子,快要回家的事。”
海婴似懂非懂地点头,又低头去敲键盘。
顾从卿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歪歪扭扭的“海婴”二字,他们这代人正在做的事,不就是为了让这些孩子长大后,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葡澳是中国的”,能坦然走进那片土地,像走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一样吗?
窗外的暮色越来越浓,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
顾从卿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1986年6月,见证中。”
字迹沉稳,带着历经三十一年岁月沉淀后的笃定。
会谈结束后的那些天,顾从卿总觉得心里有股情绪在涌动。
忽然间,一段熟悉的旋律仿佛在耳边响起,带着孩童般清澈又带着委屈的调子。
他猛地想起前世那首传遍大街小巷的《七子之歌》,想起那句“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不会谱曲,指尖敲不出旋律,但那些刻在记忆里的歌词,却清晰得仿佛昨天才读过。
顾从卿深吸一口气,打开文字处理软件,指尖落在键盘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一个个字敲下去: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
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
你依然保管着我内心的灵魂……”
敲到“母亲”二字时,他停顿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葡澳老街上那些斑驳的骑楼,闪过历史书上记载的租借条约,闪过谈判桌上华方代表坚定的眼神——这片土地与祖国的羁绊,从来不是一纸条约能斩断的,就像孩子与母亲的联结,早已刻进骨血里。
继续往下写,那些记忆里的歌词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
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没有华丽的辞藻,像一个离家太久的孩子在喃喃倾诉,带着质朴的委屈和急切的期盼。
顾从卿敲完最后一个字,久久没有动。
屏幕上的文字在绿光中静静躺着,却仿佛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让他想起前世无数次在电视上听到这首歌的场景。
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跟着旋律哼唱,未必懂其中深意,只知道“葡澳要回家了”。
如今站在1986年的时空里,亲手写下这些歌词,才真正体会到那份沉甸甸的情感。
这哪里是一首歌,分明是一个游子跨越百年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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