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淼又在剧组待了一天，今天没什么戏份，但还是全程观摩学习了一下。
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小习惯。
周雨薇拍戏前，喜欢盖住自己的眼睛，抽空所有的想法和思维。
至于关佩佩则是嘀嘀咕咕，还在练习着台词，找着最适合的口吻。
观看着这些前辈，一直到傍晚，他躺在剧组酒店的床上，终于有片刻喘息。
他忽然想起来，姜白石好像因为先前专辑的原因，在轻音网又消失了好一阵子。
“该给老姜续命了，”他嘟囔着打开笔记本电脑，“不然又要被人点蜡烛写悼词了。”
想到某人的行径，顾淼就有些上头，当初也只是随手的布局，谁能想到这人设立地太稳，甚至积累了不菲声誉。
看样子，说不定要伴随着他一生，想想就恐怖如斯。
顾淼心中一凛，登录账号，立刻被弹窗淹没：
【您有37条未读消息】
【您有12条私信】
一打开轻音网的‘乐声江湖’，置顶的帖子令他开幕雷击，恨不得自戳双眼。
【HOT热帖：《姜白石大师是否已仙逝？》浏览量破10万】
“这帮人……”顾淼失笑摇头，开始浏览私信。大多是同行在询问新作品，但有一条私聊格外显眼。
宛如黑夜里的萤火虫，让顾淼扶额叹气。
「老姜啊，你终于上线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坐化了，有空没有，有急事！」
顾淼眯起眼睛。他正犹豫要不要回复，又一条私信进来：
「老姜，别装了，我知道你在线。」
顾淼认命地打开人设表，温故而知新之后，飞速切换到“姜白石”的模式，他敲下键盘：
「你看你急的，怎么写得出好曲子，冬天了就不能让老人家躺会儿，我最近打八部金刚功，感觉身子骨硬朗了些，你也可以试试。」
对方秒回：「好好好，养生还得是你，我就说你这老怪物哪那么容易翘辫子，这八部金刚功怎么练的，到时候我去现场你教我？」
顾淼按着太阳穴，师天成的热情总是莫名其妙，他立刻不客气道：
「行了，你有话快说，我在研究一首新曲，灵感稍纵即逝，可没闲功夫陪你唠嗑。」
师天成腻腻歪歪，终于说出了目的。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白涵宇，也是同家公司的人。你应该听过他发的作品，那孩子特有灵气，就是基础差点。他可崇拜你了，想拜你为师学作曲。」
顾淼差点没一口水喷在了屏幕上。白憨憨？他居然背着我，找姜老头拜师。
这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
他咳嗽几声，试图平复心情。这太魔幻了——白涵宇居然想拜自己的小号为师？
「那小子？哼，花里胡哨，没有内核。不教。」顾淼故意用老姜最刻薄的语气回复。
「别啊老姜，你再听听他最新的那首《星光之下》！真的很有天赋，就是缺乏系统指导！」
“……”顾淼愣住了。《星光之下》是白涵宇上周刚发在朋友圈的demo，连他都还没来得及点评，居然已经传到轻音网了？
他点开白憨憨的主页，果然看到了那首歌，还标注着‘求姜白石老师指点’。
很好，这小子。他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正当顾淼准备拒绝，师天成又发来消息：
「老姜，你要知道我们的倒顾联盟，现在正缺一些新鲜血液，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光靠我们俩人，是很难从邪恶的顾淼之中突围的……」
“？？？”
不知为何，他莫名就被拉入了什么奇怪的阵营，这货简直拉帮结派的高手。
还要让白憨憨反水，这事……有点意思。
他干了。
顾淼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老姜的人设：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听听他的作品。要是浪费我时间，你看着办。」
师天成立即发来一串开心的表情包。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爱后辈了。」
「少来这套，你可以麻溜滚了。」
顾淼回复道，语气换作扇形图，那就是三分狂傲，三分不屑，三分不耐，以及一分漫不经心。
没想到师天成回复：「谢谢你，就知道老姜你最好了，嗯，放心吧，这白憨憨跟我说，顾淼有些才华，但远不如老姜你久矣。」
顾淼眼角抽搐，默默记下这笔账——白憨憨，你完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白涵宇的电话。顾淼接起来，故作轻松：“喂，憨憨。”
“顾老师，大消息！”白涵宇兴奋的声音传来，“我可能要拜姜白石为师了，你知道姜白石吗？轻音网的传奇啊！”
真是熟悉的语气，他记得对方明明介绍过，为了嘚瑟又假装失忆了啊。
没办法，只好配合。
“哦？”顾淼憋着笑，“那人很厉害？”
"厉害到离谱，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音乐天分只能说强得可怕，这老头不轻易出手，我感觉他还有存货。”白涵宇滔滔不绝，“我要是能拜他为师，也帮你要几首歌。”
“这就不用了吧，你们怎么都说他是老头，你见过他？”顾淼试探道。
“没见过，但是师天成八成见过，跟我说的像模像样的。”白涵宇斩钉截铁，“而且你看，从他的用词和音乐风格就能看出来，他是位饱经沧桑的前辈，据说他住在深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时不时出山却都是深藏功与名，真的很牛逼你知道吧。”
顾淼捂住额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是吗，好吧，希望你如愿以偿。”
“那肯定，我是什么人，不可能失败的。”白憨憨颇有信心。
“好，祝你成功。要是失败了，也不要气馁，一定是这老头不长眼。”
顾淼像模像样地送上祝福。
“嗨呀，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未来师父呢。”白憨憨佯装发怒。
这人现在就有一种让人很想要敲打，甚至是敲断腿的……大学生独特的清澈愚蠢。
把顾淼整得牙痒痒，很想动手，用姜白石的号给他发一条消息，让他知道一下。
什么叫做，去他妈的音乐梦。
顾淼偷笑了好一会儿，真是强憋着，把天聊完，一挂电话，就忍不住耸动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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