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老家之后，初栀一天最少要接祁宴几十个电话，几乎是半小时一个。
初栀嫌弃他烦人，曾经以没有流量为借口挂断了对方的电话，以为这样的话对方的视频电话就能少打来几个。
谁知道，电话没少，五分钟后花费多了10万块。
这得多丧心病狂的人啊，充话费一次性充值10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脑子有毛病呢。
一计不成，初栀当即又想了一记，她考虑着反正她老家在山区，信号不好很正常吧。
但是，她犹豫了。
她害怕祁宴那个狗脾气，当即让人拉来卫星信号设备装置，细想想，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哎。
既然反抗不了，只能承受了，不然还能咋滴呢。
是以，很快，整个村子里面的那几户人家，都知道初栀有对象了，还是感情特别好的那种，每天都恨不得黏到手机上。
这天初栀吃完午饭去村子里面遛弯的时候，碰见了小卖铺的老板，就是那个姓李的彪形大汉。
她问过祁宴了，对方也很干脆的承认了，直到现在初栀还能想起，当时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当时告诉你的话，你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上很平静，但是细细观察下，就会发现，他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初栀的脑海里面非常短暂的愣神了一下，她知道祁宴为什么紧张，他在害怕自己会生气。
电话那边的祁宴，隔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仗着反正人不在眼前，毫不顾忌的苦涩一笑，“我其实是想把爷爷安排到京都的，你不愿意安排到家里的话，京都有很多非常好的疗养院。”
“从省城回来的时候，我亲自去看过了，环境好，配备的有急救人员和设施，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生活氛围很好。”里边的老爷爷老奶奶，每天在一起喝茶下棋，扭秧歌，插花，等等等等，课程都是自己选择的。
初栀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祁宴，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这样只有一方一味付出的。”
况且他们......
祁宴顿了顿，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换了一种方法吗？”
“李东阳是我曾经的部下，他孤家寡人的没有牵挂，我托他去照顾爷爷。”
他还是生怕初栀生气，还再有些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他这么安排的理由。
“你看看，爷爷到底上了年纪了，在乡下，医疗设施什么的都不发达，身边没有一个人确实不行。”
听了他的话，初栀难得心平气和的沉默了许久，心里更像是被一个人拿了一把熨斗熨平了一般，那么的服帖。
不怪乎现在村里的人都想往城里搬，就拿他们村里说，不管是上学还是去医院，都得开车去镇上。
就说句不好听的吧，但凡老人家突发急症，可能连医院都送不到，人就没了。而且，镇上医院的医疗水平也远远比不上城里的啊。
往小了说，现在村里的人们，最多养点鸡鸭，除了专业的养殖户，谁养猪啊。
就算养了，也是卖钱的，平时想吃还是吃不成的，只能养点鸡鸭，平时有鸡蛋鸭蛋吃。
要不是祁宴安排人在村口开了一家超市，爷爷一个月顶多去两趟镇上，也就是说，一个月只能吃上两顿肉。
不管怎么说，祁宴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候跟一条疯狗似的，但是...在某些事情上，总是格外的细心，让人一点错都挑不出来的那种。
“祁宴，谢谢你。”初栀真心实意的跟对方道谢。
她越是这么客气，那边的祁宴心里越是不好受，但是，他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竭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点酸涩，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不用谢栀栀，我是真心想让你好的，你开心，我就开心。”
那天挂了电话之后，初栀想了很久。
怎么有人，能够这么坏的同时，还能这么好呢。
-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子的三岔口处，正巧与小卖铺老板擦肩而过，对方可能也知道自己已经和祁宴说开了。
每次两人碰到的时候，少不了要点头问个好。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了五六条黑背犬。
警犬大部分都是这个品种的，平时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尤其是正儿八经有编制的，那更是看起来帅气的不能行。
但是，李东阳牵着的五六条绝对可以除外了，他们非但不威风凛凛，甚至看上去颇为滑稽。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它们，实在是吃的太胖了。
原本体型应该是瘦长瘦长的黑背犬，硬是吃成了圆滚滚的...‘哈士猪’。
还是贼胖的那种。
搞得每次初栀看到这群狗的时候，都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厉害。
原本两人都是打个招呼就算了的事情，但是今天李东阳打了招呼之后却没走，反而又开口问了初栀一些事情。
“那什么，初姑娘...今年过年家里什么时候来亲戚，大概会来多少。”
这话要是不相关的人问出来，就有些不对劲了，但是这是李东阳问出来的，初栀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本来想说不用麻烦对方的，后来又想想，人家店开在这里，每天都照顾爷爷，也不差这一次了，不然就显得太矫情了。
初栀略微思索了一番，“初一的时候没人，初二的时候三个姑姑会回来，会有十二个人左右吧。”
李东阳点了点头，“行，那我这边把蔬菜肉都准备上。”
虽说是祁宴安排的，但是她面对李东阳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说完这两句话，打过招呼之后，就挥手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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