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春霖和婆娘一块来到方橙家。
方橙坐在炕头，古春霖坐在炕边，刘英坐凳子上。
古春霖又给了方橙一千五，把刘英看的目瞪口呆的。
方橙收了，随手丢在窗台上。
这般随意，让刘英的心又跟着狂跳起来，这万一……
方橙又拿出八十六块钱给了刘英。
刘英站了起来，双手接过来。
“从明年起，这一千工分不必放在我名下，每年十块钱单独送来，省时省力！”方橙觉的老大家不需要那点工分。
古春霖刚想点头，但刘英怕明年年头不如意，万一这扣那扣的，工分不够换钱，立马道:“娘，还是放您名下吧。我……”
方橙看了她一眼，让她没再说话。
“放在我名下也行。刘英，你别天天找事儿。昨天和老三家打的那一仗，不用大广播人人都知道了。”方橙无所谓，只是不想给她俩断官司。
“是她先动手的。”刘英只能讲这个。
行吧，你有理，你没错。
从古春霖拿出那一千五，刘英的眼神就没离开过。
那么厚厚的一摞，要都是她的多好。
回家的路上，刘英冻的流鼻涕，心中有问题迫切的想问。
欠老太太的钱，要真的还吗？
老太太老了不能动弹，还不得靠她舀碗凉水喝喝？
…………
躺进被窝里，刘英问男人:“老太太真收那钱？”
古春霖回道:“收。过了年把建设移出咱屋，都十岁了。”
“就这么三间屋子，不如你跟老太太买下那两间，咱俩搬过去。”刘英想老太太的正屋许久了。
“没钱！你明年去闺女屋里睡，我和儿子住这屋！”
“不行，咱俩夫妻！再让儿子睡一年，后年再搬！”
而古建设也没睡，小心的听父母的话儿。
三姐说，仔细听爸妈把钱放哪了，明年村里开一个代销点，可以买饼干吃。
古建设听啊听，听睡了也没听到家里钱放哪儿了。
…………
杜兰芳正在算账。
今年在生产队一共九百个工分，预支工分提前换粮，等结算时，只剩一百工分，分得九块多。
家中粮也不多，支撑不过明春。
古春胜那一百块，那三个白眼狼要七十块！怎么不想想她这个妈！
古金鹊和妹妹弟弟也在算。
这一年下来，三个人过的东西拼凑，除了古建城的学费，三人几乎一分不花。
开回来二百一十二。
再加上七十，能有二百八十多。
这手里一有钱，三人想着还是攒着。
古建城说:“明年继续！”
两个姐姐点头。
但来年，他们会发现，以前帮他们的人，不再伸援手。
…………
古春寿对婆娘打了嫂子一点上，表扬了她。
“打的好！天天跟个特务似的盯着咱家。我就是不好出手，不然早扇她脸上了！”
许秀杠着头，手舞足蹈的讲自己的英勇事迹。
古春寿捧场的拍巴掌。
古建豪也拍。
这两个月，古建军为了五块钱，天天努力学习。
考试时特意找了全班第一同位，打算抄个一百分。
谁成想，第一名同学把卷子捂的紧紧的。
任他伸长了脖子，也一个字看不见。
只好自己做。
咦？并不难呀？
语文算术各得了六十分以上。
喜的他更努力念书。
那五块钱在向他招手。
两个闺女在另一间吹灯背书。
古建强在他娘讲到得意之时，在炕尾尿尿了。
得了一个混合双打。
古建军骂道:“老二，小老三都不这样干了！白大两岁了！”
一听这话，古建强不敢打大哥，一把把建豪推倒了。
得亏古建豪身后有被子。
“原来你欺软怕硬啊！”古春寿把古建强拉过来，扒裤子，乎腚！
许秀心里不想让男人打，但面子上稳住了。
她想起自己不分清白打金枝的事儿。
这古建强小小年纪就坏。
…………
春节过后三四天，正是赌钱好时候。
手里有闲钱，人也不劳作，真是有钱有时间。
从初三开始古春寿躲到方橙屋里，连夜里都不回家。
最生气的不是想拉他入局们赌徒，也不是等他睡觉的许秀，而是睡在方橙屋里的方青葱。
它十分讨厌古春寿，这货的鼾声吵的它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方橙也想把这个便宜儿子踢走。
系统却劝道:难得他不想赌……
“老娘更想看他被卸胳膊，卸腿。他这扰民，许秀怎么受得了？”
系统提了高招:比他早睡就听不见了。
方橙不耐烦的一掌把那像蛤蟆的鼾声拍没了！
系统担心了一下，见古春寿还在睡才放心。
…………
正月底，孙文昂偷偷给古金燕上坟，被革委会抓住了。
气的张红星不去捞他！
一九七四年的夏天，古金鸽上初中了。
初中在镇子上，古金凤在念，听说念的挺好。
但两家有半年没说话了。
许秀讲:“你爸给你报名去，我没空。”
古春寿也是不想上学的主，便回道:“我也没空，让你弟陪你去。好歹是个男子汉，能保驾护航了。”
古建军也不想去，刚得了五块钱，还没热乎够。
听说（联社）代销点有了新糖块，一块块的跟小西瓜似的，要五分一块。
古金鸽道:“我奶奶和我去，还带着金枝。”
古春寿松了一口气，叮嘱道:“别让老太太花钱，你们俩钱都比我多了。”
“知道的。”古金鸽点头。
…………
方橙带着两个孙女去中学报名。
这报名很快，去记个名和岁数就行。
然后祖孙三人去了供销社。
方橙给两个孩子买了铅笔和本子，又扯了三米多布料，宽幅的，两个孩一人一身衣服。
有剩就拼布做了书包。
桃酥买了一斤，饼干两包。
方橙还见到了红头绳。
正要去买时，方橙碰到了一个老太太。
正在拿腔拿调的问孙女:“看好什么，祖母说你买！但没用就别买了。”
小女孩唯唯诺诺，胆怯的问:“铅笔可以吗？”
老太太骂道:“能吃还是能喝？别闹了！不买！”
小女孩点了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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