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商话音落下，那十个只有躯壳的小孩子就化作一道影子飞到中间，凝聚出了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
它看着七八岁的模样，扎着一个高马尾，模样乖巧。
不过这个乖巧只是在殷慕商眼里，别人看来，小女孩就是一个阴气森森的小鬼，脸蛋苍白，双眼里没有瞳孔，只有眼白。
小女孩的鬼魂凝聚出来后，周围本就压抑的环境瞬间就变成了焦黑一片。
“这是你烧的？”殷慕商问红衣小鬼。
红衣小鬼仰头看着殷慕商，不答反问，“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算是吧，来迟了对吗？”殷慕商预判了小女孩的预判。
她能感觉到小鬼杀气很重，只要她有一句说的不如它的意了，它就要发起攻击。
从小就在鬼魂堆里长大的她，对鬼魂的想法可太了解了，小鬼一个眼神……额，它现在好像也没有眼神，总之，殷慕商一眼就能看穿小鬼在想什么。
“你既然知道来迟了，那你还来……”小鬼阴沉地开口。
不等她说完，殷慕商就打断了它的话，走过去按住它的小脑袋：“我是可以不来的，但是我来了，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我吗？你们把害你们的人都杀了，小镇也被你们毁了，可是你们的灵魂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难受不难受？”
红衣小鬼下意识就说道：“难受。”
说完又有些懊悔，摇着头，把殷慕商的手挣脱开，“不用你管，你们这些拿着手机直播的都是坏蛋，全部都该死！”
“所以你们利用打赏各种符咒来诱惑玩家送死是么？”殷慕商又问。
红衣小鬼被气得不轻，根本不想跟她说话了。
“还有四个这样的场景吧？你认识那四个小鬼不？给姐姐带个路，找到我的同伴后，我就救你们出去。”殷慕商蹲下，跟小鬼的视线齐平，认认真真跟她说道。
红衣小鬼双手环胸，一副没听到殷慕商说话的样子。
殷慕商抬起手机对着红衣小鬼的脸，“你也知道我在直播的，看我直播的这些观众可不是那些喜欢看小孩子受虐的变态，他们只是一些被副本残害的玩家，他们可讨厌你们这些在副本里杀人的鬼魂了，就跟你恨那些害你们的男人一样恨着你们，我现在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他们都觉得我是在跟敌人同流合污呢，你要是不把握住这个机会，我可就要动粗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也温温柔柔的，可恰恰就是这样的态度，让红衣小鬼感觉背脊发凉。
它可是这个副本里的恶鬼NPC啊，竟然会觉得一个玩家很可怕？！
“你真的能救我们出去吗？”红衣小鬼最后还是从了心。
殷慕商微笑道：“就算是假的你能怎么样呢？你又打不过我。”
红衣小鬼：“……”
果然啊，大人就是讨厌！
“走吧！”红衣小鬼咬牙切齿地在前方带路。
她边走边说道：“只要他们心思善良，自己可以走出幻境的，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出事，出事了的人说明他们本就该死！”
“如果没有东西在背后动手脚，这副本的发展的确该如此。”殷慕商意有所指道。
那道黑色鬼气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控制副本里的NPC，让NPC不按照副本规则走，对玩家痛下杀手，所以她要尽快找到其他人。
况且解救小孩的鬼魂这件事，其他人好像也做不到吧？
“什么东西？”红衣小鬼问道。
殷慕商回它：“我也还不清楚，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怎么变成这里的恶鬼NPC的？”
红衣小鬼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一时间没想清楚，还是先回答了殷慕商的问题：“我死了好多年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刚被拐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丢手绢，因为身边的小男孩被丢了手绢在身后，一动不动的，我就提醒了他一下，结果我就被那个男人拿着鞭子活活打死了，我被打死的过程，还被他拿手机直播出去，得到了很多打赏！”
“我的魂魄一直飘荡在这里，那时候我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连光都不能见的虚弱鬼魂，直到七年前，有个声音告诉我，可以给我力量报仇，我答应了它的要求，然后就跟其他像我一样被虐待而死的小朋友一起，用小纸人把镇上所有的人都烧死了！”
“那这么说，你们应该很感激那个给你们力量的人吧？”殷慕商问道。
“是啊，没有它我们就没办法报仇了。”红衣小鬼说道。
殷慕商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所以你们其实也并不想离开这个副本，对于你们来说，能在这里折磨那些拿着手机来直播的玩家，也算是对那些伤害你们的人的一种报复？”
红衣小鬼无奈的耸耸肩，“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的任务就是被你们这些玩家解救，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随即她又话锋一转，“不过其实我们已经杀掉很多人了，算是赚回本了，你还是第一个能解救我们的人，能从这里解脱也挺好的吧？”
“你们没有办法违抗副本规则？”殷慕商像个好奇宝宝。
红衣小鬼觉得这个大人好烦，但又因为打不过而不敢反抗，“对，我们这些恶鬼NPC要被副本规则控制，而那些害死我们的畜生就可以被我们控制。”
它说的是刚才被唤魂铃吞掉的那些男鬼。
“掌管副本规则的是你说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吗？”殷慕商似乎抓到了一丝一缕的线索。
红衣小鬼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见过它。”
它说完就停下来，“这个院子里有一个幻境，你自己进去吧，我没办法打破其他NPC的幻境。”
殷慕商表示理解，然后示意了一下小镯铃。
小镯铃幻化成一个金色镯子，在空中转着圈朝前方的白墙飞过去。
镯子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毫不费力地就将幻境撕破了一道口子。
殷慕商抬手抓住那道口子再往后一撕，一个带着黑色鬼气的男鬼就从远处飞了过来，正好落到她脚下。
她抬头看去，祁无往沉着脸从电脑房里走出来。
而男鬼爬起来就要袭击殷慕商，这时一把小黑剑从后方飞来，“唰”一下刺穿了男鬼的咽喉，连带着那道黑色鬼气都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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