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婆婆微微颔首，布满皱褶的脸上盈着慈祥的笑意。
楚辞忧眼里迅速蓄起泪水，她紧紧地抓 住玉婆婆的手：“求您告诉我她的事……”
惊喜来的同时，也扯开心底的伤疤。
她的声音沙哑了下去，瘦削的身子在蔷薇花下颤抖着。
终于有人知道妈妈的存在，能和她说一说妈妈的事情。
妈妈不再是墓碑上的“姚安”，她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姚安精神不大好。”玉婆婆指指脑袋，“因此，她长年被楚学坤关在家里，极少出门。”
“我妈？”楚辞忧愕然。
她亲爱的妈妈有精神病？
“不过她很漂亮，也很温柔乖巧。除了傻乎乎的什么也不会，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她还很爱楚学坤，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那时候你们还住在丰县，一家三口过得挺幸福。”
“你都不记得了吗？”
楚辞忧难过地摇摇头，哑声回答：“都忘了……我高烧后把从前的事都忘了……”
“原来是这样！”玉婆婆恍然，“不过也没关系，那时候你还小，也记不住什么的。”
“婆婆，我妈真的幸福吗？”楚辞忧追问。
“最起码，在她生病前是幸福的。”
楚辞忧的心咯噔了一下。
妈妈生病了，生病后就不幸福了？
“那后来呢？”楚辞忧紧张地追问。
怕证实猜测，又怕错过知晓真相的机会。
玉婆婆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妈的病起得急，容颜迅速憔悴，卧床不能起。从生病到去世，不过六七天。”
“是什么病？”楚辞忧问。
“不知道，你爸没带她去过医院。”
楚辞忧的心瞬时坠入湖底，四脚冰凉。
耗尽钱财，突然生病、不给治、等死……林美华续弦成功。
这和她前世的遭遇太像了！
婚前诊出乳腺癌，紧急切除，榨干利用价值、等死……楚嫣然嫁入陆家。
一模一样的套路啊！
楚辞忧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痛得无法言说。
谁会爱精神病啊？
尤其是像楚学坤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她和妈妈都被算计了！
楚学坤根本就是为了得到钱财才娶妈妈，又因妈妈确有姿色才用心哄骗了几年。
直到失去价值后，便无情的抛弃。
也或许那时，是林美华等不及了……
楚辞忧眼前阵阵发黑，紧紧的咬着下唇才勉强保持意识。
“你坐下，喝点水缓缓。”玉婆婆把楚辞忧按到椅子上，倒了杯热水。
楚辞忧慢慢的啜了几口，眩晕感才消失。
她双手捧着热水杯，手却颤抖得厉害：“婆婆，知道我妈的人多吗？”
“不多，因为她几乎不出门。”玉婆婆叹息，“楚学坤原本只是个穷小子，是你妈妈带来的钱和首饰成就了他。”
楚辞忧越听越难受，眼泪哗哗的往外涌，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老天厚待，让她重活一世。
可妈妈呢？
妈妈真的没了啊！
“庭琛媳妇，你很聪明。”玉婆婆道，“这些猜测我也有过，但没证据。”
“婆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还有吗？”楚辞忧哽咽着仰起脸。
再痛也要撑下去，她得知道更多的真相，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你妈给你留了东西：股权、遗产。”
“对！我已经知道了。是我妈临终前的清醒……”
“不！”玉婆婆摇摇头，“你妈是清醒后才生病，然后死亡。”
楚辞忧睁大眼睛，心脏阵阵收紧：“难道是……因为我妈醒了，楚学坤才下狠手？”
玉婆婆没有接话，毕竟她只是暂时住在楚家隔壁的邻居，也不知道真相。
时隔近二十年，当年旧事许多都模糊不清了。
若非庭琛让楚辞忧来找她，她也不会想起姚安这个人。
“真狠，真狠啊！”
楚辞忧泪如雨下，前世今生承受的苦和妈妈的事合成一把刀，狠狠的戳着她的心脏。
楚学坤，你还是人吗？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后续怎么做你和庭琛商量。”玉婆婆道，“对了，庭琛他好点儿没？”
“好些了。”
楚辞忧哽咽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你和姚安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一见你就想起她。”玉婆婆和蔼的递上纸巾。
楚辞忧用力擦去眼泪，咬紧牙关：“我会查清真相，为我妈申冤！”
“嗯。”
玉婆婆剪了一大把蔷薇花，送给楚辞忧，“回去吧，好好照顾庭琛。”
“您有什么需要我转达吗？”楚辞忧迟疑地问。
“等他痊愈，你们多来看我老婆子就行！”
“好。”
楚辞忧带着蔷薇花走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才猛地意识到：霍庭琛早就知道丰县的事情，他在为她指引方向。
所谓“故人”，是姚安的故人！是她的故人！
楚辞忧心酸之余，深深的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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