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芝点点头，递上了两毛钱。
女人接过钱，让开道，让叶婉芝过去。
叶婉芝背起大口袋往里走，拐过墙角，眼前豁然开朗，人声鼎沸。
原来这是一处买卖东西的地方，在这个年代俗称‘黑市。’
叶婉芝目不斜视，直接往里边走，走到一间小白房子前站定，敲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只穿着粗布坎肩的壮汉来开门，粗壮的手臂露在外面，有些吓人。
“我找牛爷！”叶婉芝直接道。
壮汉看向叶婉芝的眼神带着些许打量。
叶婉芝神色自然，继续说：“跟前段时间一样，高中课本和练习册。”
“进来吧！”
叶婉芝进去后，一眼就看到桌子后面坐着的儒雅青年。
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想到，这位看着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然是这处‘黑市’的头，外号‘牛爷！’
牛爷看到叶婉芝，人畜无害的笑笑，“怎么也不把脸捂一下，让熟人看见了，可怎么得了。”
没眼色的人，听了这话，或许会对牛爷生出两分轻视来。
但叶婉芝不会，她在选这处黑市前，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
牛爷最出名的两点就是‘讲义气’和‘手黑’。
原来这处‘黑市’的老大，不是牛爷，而是虎哥。
牛爷可以说是虎哥的跟班，也可以说是军师。
后来虎哥被女人出卖，差点被黑吃黑，是牛爷救了他，替他挨了两刀。
此后，牛爷讲义气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虎哥把女人和背叛者都处理后，就跟牛爷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后来虎哥又找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更狠，直接把虎哥送进了局子！
虎哥进了局子，手下两员大将，牛爷和豹子是第一把交椅的最有力竞争者。
牛爷略施小计，就把豹子送进局子，去和虎哥作伴了。
牛爷上位后，众兄弟刚开始还有不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规范。
兄弟们只要守着这处黑市，收点保护费，不用出去经受风雨，就能填饱肚子，就都对牛爷佩服起来。
叶婉芝打听过，这处黑市非常正规，不但保护费收的不多，而且从来不会出现强买强卖的事情。
来过两次后，就不再去别的黑市，直接固定在这个黑市出手。
“我这是相信牛爷的能耐，这里很安全，不会出错！”
其实是第一次来，叶婉芝还没经验，当时就没做遮掩。
这里的人都有两下子，第二次来，如果没点能耐，是骗不了他们的眼睛的。
索性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叶婉芝也就不费劲儿装扮遮掩了。
“还是老规矩，五块钱，牛爷你收不收？”
牛爷微笑着点点头，“叶女士的货物美价廉，岂有不收之理？”
“老三，点点数！”
身边的壮汉毫不费力的拎过口袋，打开就数。
约摸十几分钟后，汇报道：“爷，一共132本。”
牛爷满意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女人还挺能耐，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好货！
他也是干脆利落的人，直接打开抽屉，数出一沓钱，“一共六百六，麻烦叶女士检查一下。”
叶婉芝也没跟他客气，这位爷，背后的势力可不小。
一出这门，再想找补，那是不可能的，还是当面点清楚好。
“正好六百六，多谢牛爷，祝你生意兴隆，我先告辞了。”
牛爷温和的笑笑，伸出一只手，“请。”
转头看向壮汉，“老三，替我送送叶女士。”
壮汉看都没看叶婉芝一眼，直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叶女士，请。”
叶婉芝先后冲两人点了点头，走出了小白房。
原本叶婉芝是打算出完书后，马上回家的。
但她突然看到一个卖鱼的，想到好久没吃过的酸菜鱼，口中快速的分泌唾液，使劲儿压了压馋意。
叶婉芝走上前问道，“怎么卖？”
卖鱼的男子沉声道：“8毛！”
“这么贵？”
“我这不要票，而且还是活的，多新鲜啊！”
“说实话，我都嫌贵，一般人肯定不舍得买，供销社才五毛一斤，便宜点，我可以多要些。”
“给你算七毛五。”
“七毛，我要三条。”
男子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卖了一早上，一共就卖出去五条，四个大桶里还剩二十几条，天黑前，卖不完，还得挑回去。
叶婉芝拎着三条鱼，急匆匆的回了帽子胡同，把鱼交给谢母，“娘，一会儿我要去北城新报，你给我收拾出条鱼来，我送给小璐。”
“剩下的，晚上做个酸菜鱼，我想吃了。”
谢母接过还在乱动的口袋，打开看了看，惊讶的看了叶婉芝一眼，“哪里来的这么新鲜的鲈鱼，这鱼肉特别鲜美，做酸菜鱼浪费了，我直接给你清蒸吧！”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婉芝的穿着，只见她穿的是谢柏戚军装改小的衣服，“你去北城新报肯定得换衣服打扮吧？我马上蒸一条出来，你带去跟小璐一起吃，保准你们爱吃。”
叶婉芝笑着道：“还是娘想的周到，小璐不太会做饭，给了她鱼，也只有拎回婆家的份儿。”
谢母立马就笑开了，“哎！当娘的不都这样的吗？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该像我一样操心了。快去换衣服吧，蒸好后，我用饭盒给你装好。”
叶婉芝不再多说，点点头，回了卧室。
11点多的时候，叶婉芝拎着两个大袋子，来到了王璐办公室。
王璐夸张的咧了咧嘴，“婉芝，你这是把家搬我办公室来了吗？”
叶婉芝没好气的道：“都是我娘给你带的好吃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璐倏地站了起来，快走两步，接过叶婉芝手里的口袋，“辛苦，辛苦，有什么好吃的啊？”
叶婉芝一下子瘫在沙发上，“自己看。”
王璐也不要形象了，穿着裙子蹲在地上开始往外掏东西，“棒子面饼，肉酱，连生菜都给我洗好了，大娘真是太细心了。”
“哇，竹筒饭，这个沾着红糖好吃。还有鱼吗？太香了，今天有口福了。”
“哎呦！梅菜扣肉，竹筒饭不用沾糖吃了，直接伴着梅菜扣肉吃，更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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