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长老没有转身，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具魔兽尸体上。
他刚才所见的场景实在不合常理！
魔兽具有无法驯化的本能攻击性，它们只能在同类中更强大的存在统治下屈服。
随着生物等级的提升，这种特性会进一步增强。即便是四阶魔兽，也很难被同族中的首领完全控制。
当然，即使这些无理智的存在也能识别出力量的差距。每个生命体都拥有与生俱来的危险感知能力，而魔兽在这方面尤为出色。
然而，他的眼睛不会骗他，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只四阶魔兽在诺亚面前毫不挣扎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仿佛诺亚的压力甚至压制了它的生存本能。
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同类且更高阶的存在才能如此彻底地驯服低阶生物。
但问题是，诺亚是人类，而且他的窍穴力量仍在四阶阶段。
“你来吗？”
诺亚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杰森长老感到一双爬行动物般的眼睛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立刻从那注视中感知到，诺亚的灵力已变得更为尖锐和浓密。
修炼者在探索个性深处的过程中灵力有所变化并不奇怪。
英雄级是为了固化每位修炼者的本质，他们心态的变化自然会影响到围绕自身的气场。
毕竟，“灵力”只是源自意识海中精神能量所固有的、自发散发出来的能量。
然而，诺亚的灵力似乎改变得太过频繁。
最初，它是一种冷冽锐利的光环，随后变为环绕身体的狂暴薄膜。
此外，杰森长老还能从中感受到某种骄傲的情绪。
这些感觉源于他的直觉，毕竟诺亚的灵力并未清晰显现。
他仿佛在同一时间散发出太多东西，但同时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来自跟随他的那道黑暗光环。
“你是怎么做到的？”
杰森长老转过身面对他时问道。
他并不想探究九幽碧落殿其他修炼者的实力，尤其是恶魔王子的实力。
然而，能够驯服四阶魔兽的能力并非小事一桩可以忽略。
复制技术使得珊瑚群岛得以独立，足以证明那些魔兽是多么有用。
因此，建立一支真正的魔兽军队的可能性并不是他出于礼貌就可以忽视的。
“哦，那个。”
对于这个问题，诺亚并未显得惊讶，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他想要忠于自己的个性，这意味着他不能编造谎言来掩饰自己。
同时，他又不能直接透露自己已经与魔兽融合，从而获得了普通人类无法驾驭的力量。
“我想很明显，我的炼体法在很多方面都在模仿魔兽。”
修炼者并不愚蠢，尤其达到英雄级的修炼者。
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在与阿德里安的对抗中他已经展示了自己的火焰和超强体力。
此外，很容易将他的能力与魔兽世界联系起来。
诺亚是魔兽方面的专家，任何人都会认为他在创造炼体法时受到了那些强大生物的启发。
当然，所有人都相信拥有如此强大的肉体会因天地规则而产生同样强烈的反噬。
“我的身体释放出一种特殊的气味，随着我修为的增长，这种气味会变得更强烈。这种气味使大多数魔兽误以为我是同类而非人类。”
当杰森长老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时，诺亚如是说道。
他的话并非全然的谎言，他确实散发出魔兽的气味。
但那是因为他是真正的魔兽，或者更准确地说，也是因为他是真正的魔兽！
“最近一段时间，我在研究一种能被魔兽理解的语言。我认为既然它们视我为同类，那么我就有可能与它们沟通。你刚才所见的是我首次成功运用那种语言。”
这又是一个半真半假的说法。
诺亚从未需要创造一种语言，因为他本来就知晓这种语言。
然而，他必须以魔兽的身份在野外生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运用这项能力。
仅凭他的身体还不足以让他在这个世界被魔兽接纳，他周围的气场也必须发生变化才能实现这一点。
最终，他成功了。
他的咆哮声能传达命令，那些服从他的魔兽必须遵从，他猜测自己可以把这种能力拓展到其他领域。
他说杰森长老见证的是他的首次成功，并非虚言，那只低阶的猿猴是他第一个完全臣服于他统治的魔兽样本。
但这只是使用这种能力最简单的方法。
诺亚可以清晰地想象，随着不断训练，他将能够组建魔兽族群，或者就像特威尔波亚悬崖上的五阶白化蛇那样构建一套系统。
“太惊人了！”
让诺亚意外的是，当他解释完毕后，杰森长老竟然发出了这样的惊叹。
“殿下，您成功利用自身特质来控制魔兽！这一成就可能带来的影响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必须告诉茱莉亚长老，她肯定知道如何更好地——”
“不。”
诺亚打断了杰森长老的话。
“我只是能下达魔兽能理解的命令，但真正影响它们是否服从的是命令背后的力量。我不介意执行任务，但我不会仅仅因为它对九幽碧落殿有益就放弃专注于自己的修炼。请你在向茱莉亚长老汇报时务必说明这一点。”
诺亚解释完之后便朝着白树林的方向飞去。
杰森长老略作犹豫，最终还是决定跟随他。
他实际上无法给诺亚下令，而且诺亚的话也有道理。
诺亚虽是九幽碧落殿的一员，但他同时也是一位追求更高境界的修炼者。
无人能要求他停止修炼，而去专研对他个人修炼并无益处却对九幽碧落殿有利的能力。
杰森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于是向诺亚的意识传去一些想法。
“我说得太多了，殿下。您已经为九幽碧落殿做了那么多，但我实际上是在让您牺牲修炼的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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