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丝柔和的话语在地下空间中回荡。
朱恩面无表情，而诺亚则对这个问题置若罔闻。
他知道，在正式场合中掩饰表情和暗示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在这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任何细微之处都可能暴露出他与朱恩之间的真实关系。
因为他的一生大多是在隐藏和伪装中度过的，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范斯曾是学院中最强大的学生，我只是他的陪练伙伴。而诺亚·巴尔万，则是个叛徒和罪犯，我对他只有战斗意志。”
朱恩以毫无情感波动的语气回答道。
她并未撒谎。
她与诺亚的关系随着共同生活开始发展，但他在友情升华之前便离开了。
诺亚为她带来了未来和美好的回忆，陪伴她度过数年时光，但他们从未给彼此贴上朋友的标签。
“他是我终有一天会超越的一个了不起的对手。”
朱恩如此说道，话语中的诚恳让身边的两位使者感同身受。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费丝伸展双腿，背靠在蓝色的地面上。
她的思绪似乎游离了一会儿，仿佛正在选择下一个问题。
“你知道吗，我的一生都被那些只关注我修炼中心力量的老一辈修炼者围绕，还有那些只能看到我美貌的男人。一方面他们声称感情是我修炼路上的阻碍，另一方面又说没有我的爱情他们的生命就失去了价值。我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只是可能问错了人。”
费丝转过脸面对诺亚，总结了自己的人生经历。
她的话中含义明显，以为是诺亚对朱恩有特殊感情。
“你应该意识到，你们之所以还活着，仅仅是因为你们能提供有助于我逃脱的情报。整个大陆现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没人会责怪我杀了你们。”
诺亚冷淡地回应着，继续专注于调理身体。
“没错，但你不能一直往地底打洞直到上方路径变得安全，同样我也无法与你动手。而且，朱恩的随从很可能已经遇害，你需要评议会的帮助才能回到九幽碧落殿。”
费丝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符文笔记本一边回答。
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在这三人之中是最有价值的存在。
“如果没有实力，美貌就是无用之物，我为何要在意一张漂亮的脸蛋？”
诺亚叹了口气，然后说出这句话。
他说的是实话，美丽从未影响他的判断或行为。
即使他先前的冲动也并非因为见到费丝而触发，仿佛那种本能与他心中的情绪相联。
“这么说来，你觉得朱恩很美，却几乎没怎么正眼瞧过我。那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更深的东西吧。”
费丝继续说着，脸上依然保持着那抹狡黠的笑容。
“为什么要这样做？强大的魔兽族群刚刚入侵了大陆，你现在好像更感兴趣的是惹恼我们。”
朱恩发出了这样的质问，显然对当前的情况感到不悦。
她才刚刚向诺亚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被一个不断追问两人关系的女人纠缠住。
“也许，最让我心烦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它。”
朱恩在地下空间陷入沉默时这样想。
她和诺亚都已经四十岁左右，但相识尚不足三年，同居的时间更是短暂。
这二十年间，她一直在战斗和修炼，周围都是自己并不信任、也不关心的人。
相反，诺亚四处游历，获得了一个他曾避之不及的权力地位。
“或许，他不再隐藏身份并不是唯一的变化。”
朱恩不禁想到这一点。
“我需要知道体验感情是否值得，如果对此一无所知，我就无法表达内心的平静与和谐。这对我的个体性至关重要。”
费丝解释了自己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地下空间再次陷入了沉寂。
每个修炼者的个体性对于通过英雄阶位的修炼至关重要，并不只是了解性格深处的问题。
修炼者的个体性最终会在神圣阶位成为个人法则，这意味着每个人都需要去表达而非仅仅理解它。
部分的理解自然会导致部分的表达，费丝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存在缺失，正努力填补这些空白。
曾经训练她的老一辈修炼者在这方面帮不上忙，而她的追随者大多对她外貌更感兴趣。
然而，朱恩和诺亚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对费丝并无义务。
而且，他们似乎有着比简单竞争更为深刻的共享东西，这让费丝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了解更多在评议会严密注视下无法探索的世界。
“帕普拉尔国的最佳人才在正常人际交往方面缺乏经验。好吧，我不能说我有何不同。看来我们都还在成长，毕竟我们才刚踏上英雄阶位的旅程。”
诺亚听到她的解释后如此思考。
三位使节都在气态阶段四阶。
尽管可以称他们是各自国家中的最佳人才，但作为修炼者，他们才刚刚开始探索各自的个体性。
他们的道路尚未定型，因为他们仅在这条路上迈出了几步，即使是诺亚也不能断言他的悟道将引领他走向何方。
“皇家学院里满是贵族和其他各种天才，不过我想你早就知道了。”
朱恩打破了沉默，吸引了费丝的注意。
“我知道入学时，为了弥补资源的匮乏，必须依靠刻苦的努力。于是我一直战斗、修炼。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他。”
朱恩没有看向诺亚，但很明显她在谈论他。
“这个人很少说话，总能在某个角落找到他，全神贯注于修炼中心力量。他对修炼的专注只能说是近乎痴迷。”
当朱恩继续讲述时，诺亚脑海中浮现出他在学院生活的记忆。
“其实我很敬佩他。他没有任何人的支持，却仍是其中最优秀的人，他的力量完全源自自身。显然他隐藏了一些事情，但我那时并不在乎，只想像他那样。”
当朱恩讲到这个故事的这一段时，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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