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陈朵朵做的，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件事充满了蹊跷。
此刻的她说一句忐忑不安都不为过。
她很慌张，只想知道事情真相。
或许是内心有了怀疑，以至于抵达陈朵朵宫殿之时，她直接闯了进去。
唔，以前也这么做，只是每次都会说一句“道君大人我来啦”然后就推门而入。
这次少了那一句话。
两女对视。
在看见陈朵朵可爱的小脸时，伊芙蕾刚才有所怀疑的心，散去了不少，甚至有些愧疚的意思。
“道君大人~”
她软软糯糯说了一声后，走过去。
“怎么了？伊芙蕾。”陈朵朵平静问道。
“我……”伊芙蕾欲言又止。
她很想知道事情真相，不过看着那张纯真的面容，她怎么都问不出口。
总觉得自己怀疑是对对方的一种亵渎。
于是她旁敲侧击问道：“道君大人，陈阳哥哥被五凤杀害了，我们要不要为他报仇啊？”
她忐忑等待回答。
“当然要！”陈朵朵垂下眼帘，幽幽说道。
或许这一切的确是她的算计，但是五凤杀了陈阳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份因果她会去为陈阳讨回来的，其中有没有赎罪的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伊芙蕾一听，从失落中走出，变得高兴了一些。
她真的很想为陈阳报仇，一想到那个宛如邻家大哥哥，说话温柔的男人被人杀了，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然而她的实力不足以支持她去做这件事。
现如今，恐怕也只有报仇这件事才能让她心情回涨一些。
“过些时候。”
陈朵朵不紧不慢说道。
九莲九花九子境是位于纯阳巅峰没错，不过在到达尊者之前还有一步路要走。
莲花子本为一体，而现在她的莲花子却有点各为其主的意思，她需要加深彼此的联系，让其成为一体。
这一步叫合体境，也叫三次蜕变。
所有想迈入尊者境的修士都要走过这一步。
闻言，伊芙蕾转变成失落状态，呢喃问道：“为什么不是现在？道君大人！”
报仇心切的她，竟问出质疑的问题：“道君大人你是害怕了吗？你还有我们人鱼族，你不单单是一个人。”
她企图将人鱼族也拉下水，为陈阳报仇。
面对她的问题，陈朵朵只是摇了摇头：“还没有到时机。”
她必须要在浩劫之前成就尊者，否则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比起复仇，显然成为至尊更为重要一些。
这不仅是为她，也是为很多人。
不成至尊，她就不能将那些意难平之人从时间长河中赎回来。
若她能成至尊，眼前的事都可以延后去清算，死的人也能重新复活。
站在不同高度之人，看见的风景不一样，遇见的困难也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更不一样。
小孩子不能理解大人为什么希望自己变小，大人也不明白小孩子为什么喜欢吃零食。
正如伊芙蕾不能理解陈朵朵为什么不去报仇一般。
她认为自己要是有陈朵朵的实力，一定会去报仇的，因而她不能理解。
忽然，曾经那些人说的话出现在她脑海中。
陈朵朵才是害死陈阳的凶手！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挥之不去，如同在脑海中生根发芽了一般。
这使得伊芙蕾鬼使神差说了一句：“道君大人，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听到一个谣言？”
不等陈朵朵说话，她便自顾自说道：“大家都说，是你害死了陈阳哥哥，是你让他去独自面对五凤的。”
本来只是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执念根深蒂固了，让她不自觉发出灵魂拷问：“道君大人，这是真的吗？”
神魔质问纯阳，这本身就不合理。
好在陈朵朵并不生气。
知道人鱼女皇是自己的过去之我后，她将人鱼族看成是自己的了。
面对自己人，态度总会好一些，更别说之前就很熟悉了。
没有生气，不代表她就会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不是她做的，可要是人鱼女皇说得一切为真，那么好像还真是她安排的。
可要说是她做得，她又觉得很冤枉，毕竟她从没那么做过。
是她做得，也不是她做得。是未来的她做得，但不是现在的她做得。
说出来别人信不信不一定，就算信了，最后也还是她做的。
所以她沉默了。
沉默不一定是金，也可能是一种另类的默认。
她沉默的样子落在伊芙蕾眼中，让其变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站不住。
她以为那只是谣言，她还信了那么久。
“为什么？”
伊芙蕾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那张纯洁的脸此刻落在她眼中，显得那么刺眼。
陈朵朵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用沉默来对待。
事实上不光是别人接受不了，她自己也有点接受不了。
若不是朵莉亚被抽走了，只怕她整日都会在自责中度过。
“道君大人！这是为什么？”
伊芙蕾状若疯魔，发疯了一般歇斯底里质问。
突然！
人鱼女皇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你过界了，伊芙蕾。”
伊芙蕾泪眼婆娑哽咽道：“女皇陛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更不知要用一种怎样的态度去对待陈朵朵。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之前有多么崇拜敬爱陈朵朵，现在就有多么恨。
然而即便知道了真相，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让她内心极度煎熬，最后承受不住压力，放声嚎啕大哭：“我讨厌你，紫瑶！”
她不再称呼道君大人。
哭着破门而出。
这一行为完全没有给足尊重，倘若换做别的纯阳道君前来，只怕早就不耐烦地一巴掌拍死了。
纯阳做事，何须向神魔交代。
人鱼女皇也担心没有了朵莉亚限制的陈朵朵会生气，便柔声说道：“她性格是好的，没有别的恶意。”
“无所谓。”陈朵朵摇头表示不在意。
很多时候，很多事已经不能让她的心起荡漾了。
“她就是你选的下一任人鱼女皇吗？”
“不！是你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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