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六点半，他们被人喊叫起床。
李江在床上坐了一夜。
此时的他眼睛酸涩的厉害，屁股腿都麻了。
可这里的规矩他懂，不按时做事他一会儿还得挨罚，就只能硬扛着扶着床边的钢管站起来。
随手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蛤蟆故意用屁股在他腰上怼了一下，随即侧头一笑，露出一抹猥琐复杂的笑容。
小声道，“晚上继续哈。”
李江猛的打了个激灵，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待刷完牙后，他偷偷把牙刷藏在袖筒里头，随即跟着他们一起去吃早饭。
……
跟往日一样，早饭吃完洗碗集合等待出工。
跟着带头的犯人步伐整齐的唱歌，一起走去干活。
他们做的大部分是踩缝纫机，粉笔划线之类。
李江刚来啥也不会，就负责剪线头儿……
其实对比休息和干活儿，他宁愿一直呆在这里。
最起码旁边有人看着，他们不会光明正大的欺负他。
而一回去，一进那间紧闭的房门，他的地狱生活就开始了。
他怕那样的日子。
可即使他再害怕，黑夜还是会降临。
……
又到了晚上九点，外头勒令睡觉熄灯。
李江知道，他不可能有睡的机会。
果不其然，熄灯还没一小时，那几个人又过来了。
“跟我们出去。”蛤蟆从背后推了推他的肩膀。
李江没理他，继续闭着眼睛。
“嗯…”蛤蟆脑袋一斜，几个壮汉又再次将李江捂着嘴从床上拖下来。
这次李江没有喊，也没有挣扎，就这样任其他们拖走自己。
到了厕所，蛤蟆见李江没有反抗，就蹲在他身边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怎么不反抗了？”
“莫不是被哥们儿几个伺候的太好，你自己也乐在其中啊。”蛤蟆说着一只手就已经伸进了他的领口。
李手心里握着半截牙刷，趁其他人站在那里看热闹时，一下子举起手将那牙刷捅在这个叫蛤蟆的脖子上。
蛤蟆吃痛连忙收回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恐的弹起来指着李江，“你……你你你……”
李江看着那顺着牙刷柄流下的红色液体，也是吓的屁股往后蹭了好几步。
“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哈哈哈……都该死。”
李江表情僵硬的指着所有人，可这会儿却没一个人敢在靠近他。
“你真是个疯子。”有个高高胖胖的男人，看着蛤蟆脖子上露出的半截牙刷，扶着他退后一步，指着李江说了句连忙回了房间。
此时商大彪本来已经睡了，可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也就醒了。
“今晚这么快？”他只觉得自己才闭上眼睛，所以背着身子声音沙哑的问了句。
怎知那胖高个儿急忙大喊，“彪哥，你快起来，蛤蟆受伤了。”
商大彪眼皮猛的睁开，扭过头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的眼皮子也抽抽的厉害。
他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光着脚跳下来，“快叫人呀？你找我也起不了作用。”
他来不及问缘由，他只知道，如果不第一时间把蛤蟆送去医院，他怕以后就没这兄弟了。
在他的叫喊下，蛤蟆很快被两个人带走了。
此时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其他人呆呆的看着蛤蟆走到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商大彪才扯过一个人的衣领，“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这才结结巴巴把事情说清楚。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又来俩狱警，直接冲进厕所把李江带走了。
……
李江坐在审讯室里，吓的哆哆嗦嗦。
他被铐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双手被铐着，双脚也被铐在两边的凳子腿上。
胸前隔着一块木板，跟背后的椅背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
脚下带着镣铐，这时的李江从来没这么怕过。
“砰……”这时他面前的桌子上两个大灯突然被打开。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试图遮挡面前那刺眼的灯光。
脑袋也下意识的往胳膊后头躲闪。
几分钟后，一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官和一名男警官王浩坐在他面前，声音冷厉，“说，你为什么要杀人？”
“你是怎么把牙刷携带出去的……”女警。
许久，李江才坐直了身体，“警官，我没有想杀人，从家来都没有。”
“都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李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说了一遍。
按理说，他在一个女人面前说这些，是感觉很耻辱的。
可她明白，如果现在不说，他就有可能受到更重的惩罚，或者是死……
于是他也就没有顾及面前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就一股脑儿的把自己受到的屈辱全都说了。
女警官听完后神色复杂。
王浩嘴角抽了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痛快……？
好像不是。
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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