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很意外会在自己房门前看到封霖玄。
返回主峰后，云陵游便去自行修炼，她也才得空将搬到主院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妥帖。此刻她正抓了一把果脯准备出门再打些山泉水来煮茶，就迎面撞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主院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封霖玄的主屋和她与云陵游住的院子还是有些距离的。
封霖玄收下她应当是出于不能拂了影阁面子的缘故，所以她并不指望这个便宜师父能对她有多上心。
何况她都在主峰逗留了这么些日子了，封霖玄也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更多会让云陵游来传话。
“都收拾妥当了？”封霖玄声音清冷，硬生生将这句本来应当含着些关切的话说得毫无感情。
玖璃咽下了口中的果脯，点头答道：“是。”
她原本想礼貌点作揖的手因为抓着果脯而停在半空，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封霖玄的眼中透出些许无奈，微皱着眉头开口道：“你身子骨单薄，靠这些凡物进补并非良策。”
虽然他误会了她抓着果脯的理由，但是倒算是免除了玖璃找借口的烦恼。毕竟与云陵游不同，身份上来说他是师父，若是他强烈反对，她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当然她不是要放弃这些“凡物”，而是会将它们藏得更好一些。
原身还想得到他一声道歉呢，那一定程度的亲近就是必要的。
玖璃干笑一下转移了话题：“师父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今日且好好休息，明日便与陵游一同修炼。”
玖璃没想到这么点理所应当的小事他居然会亲自跑一趟，不过仍是态度恭谦地应了声好。
得到了回答的封霖玄似乎仍没有离开的打算，仍看着玖璃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难以从眼前这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与古井无波的眼神中读出他此刻的心思，但他不走她就没法去打山泉水了。
她心里叹着这人年纪轻轻心理状态就一把年纪，面上仍是维持着恭敬的模样。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她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封霖玄似是被玖璃问住了，剑眉轻皱，明显慢了半拍才开口道：“……你天资优异，但修炼不得急躁。”
显然他原本在想的并不是这回事。
当然，玖璃并不在乎。
封霖玄是怀疑她是魔尊也好，是疑惑姜家是否有这第二个女儿也罢，又或者是疑惑她与墨之间的关系……这些都无所谓。
魔尊是他亲手杀的，姜家早被灭门了，影阁不是他能正面介入调查的，所以他都没有方法查证。
可她这么可疑，不被怀疑才有问题。
当下还是早点去把水打了比较重要。
玖璃再次应下封霖玄的嘱托后终于看到他转身离开，等将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长舒一口气将手摊开，把掌心里被攥成一团的果脯一个个分开。
她丢了一个进嘴里，接着向后山走去。
………………
玖璃与云陵游在早上一起拜见了封霖玄。
他先将几本从练气到筑基期适用的基础功法交给玖璃，让她按书中功法从头修炼一遍打牢基础，接着又测试了一番云陵游的功课和修炼情况。
玖璃表面看着手里的功法，实则分神听着这师徒俩一问一答的对话。从开天辟地到礼义廉耻，似乎并不局限于修炼这一件事，但云陵游的回答实在过于照本宣科，听得她脑子有些疼。
这个师兄确实志虑忠纯，但是也太没自己的心思了些。
果然如她所想，在听完云陵游的所有回答后，封霖玄也给出了相似的评价：“你确实将书上的内容记得很是清楚，但这是你自己的回答吗？”
听到与自己相似的评价，玖璃干脆不装了，将目光也移向那二人。
封霖玄的表情与平时相比没什么变化，云陵游则在低头露出了些思量的神色，口中诚恳应着：“弟子愚钝，多谢师父指点。”
“修炼修得不止是修为的高低，更是修心。”封霖玄说着，突然转头看向玖璃，把此刻正赞许点头的玖璃抓了个正着。
往日都是她抓包别人，这次轮到别人抓她了。玖璃尴尬地笑了笑，装模作样地低头重新看起手上的功法来。
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正朝着她这个方向移动，心道肯定是封霖玄，只是不知道他过来干嘛的。
总不会要问她为何不看书偏要听他们谈话吧？
这点东西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便是现在问她也能将书上的知识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从刚刚两人的对话来看，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与系统找上她时她所在的那个世界颇为相似。
玖璃隐隐觉得，这个因她干扰而诞生的世界，使用她的知识对部分设定进行了补全。
“明日是内门弟子选拔比试的日子，你可愿去看看？多看看实战对你也有些帮助。”
封霖玄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征求着玖璃的意见。
“师兄去吗？”有云陵游在的话，想来会主动替自己将恼人的目光分担走一些。
玖璃心里知道自己其实不适合出现在那个场合，一来是她是走后门破例进来的，破坏了公平竞争，难免被这次要参加大比的弟子记恨，二来是这张脸。
不过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去见人不是？她越表现得问心无愧，那些会将她这张脸与魔尊对上号的人才越不敢确定。掌门弟子这个身份还是要好好利用的。
“他作为首席弟子，自然要去。”
“那我也随师父师兄一起去吧。”玖璃笑得天真烂漫，反正她现在的角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背负血海深仇的小女生罢了。
“背负血海深仇哪里普通了？”系统忍不住吐槽着玖璃的想法。
“原身除了有些天赋异禀外，确实只是个普通小姑娘呀。”
“您别忘了您前不久可救过云陵游一命。”
“他呀……”玖璃将目光移向云陵游，正好与他善意的目光撞上，于是勾了勾嘴角算是给了他回应，“这种大好人会自己合理化我的行为的，毕竟我救过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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