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这!赶紧干活!!”
傅怜雪见怪不怪,再也没有第一次面对父亲和继母尸体时的心慌。
她率先拿起锄头一阵挥舞,不一会儿,就挖了一个小坑。
她还拿着锄头把,在两人身上比了比长短,又在挖过的地方比了比,画了两条线,就着两条线的距离开挖,毕竟能少挖一点就少挖一点。
严松青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怪莫怪……下辈子投个好胎……”
他不敢像表姐似的从尸体上迈过去,就连从尸体旁边经过,都不敢。
只得绕了个大弯,来到表姐身旁,和表姐有一锄头没一锄头地挖着,时不时扭头朝身后看一眼。
总觉得这两人的鬼魂,就在附近阴森森地盯着他……
花了个把时辰,总算把坑洞挖好了。
傅怜雪把手中的锄头一丢,来到两具尸体旁,伸出手,在他们口袋里掏了掏,掏了一包干粮之外,就是两竹筒清水,除了两块打火石,没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衣裳,想到家里的衣裳还挺多,再说了,他们小木屋里的,还等着自己收刮呢,倒也不缺他们身上这一套。
严松青却看得头皮发麻:“表,表姐……死者为大,我们就让他们安心上路吧……”
“知道了……”傅怜雪回头说道:“过来帮忙……”
这次有了表弟这个帮手,她多少能省些力气,上次处置刘大山母子的时候,还费了半天劲,烧了好些柴火……
“我,我怕……”
严松青哭丧着脸,亦步亦蹭地走上前,伸了几次手都不敢往前凑。
他觉得,今晚铁定要做噩梦了。
“快点!”傅怜雪看不得他磨磨唧唧,催促道:“早弄好早完事,要是磨蹭到晚上……”
严松青一听,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画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身边两具尸体,缓缓从地上坐起身子,朝他伸出指甲老长的双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幽怨地喊道:“还我命来……”
“表,表姐,我脚有些软……我,我还想拉尿……”
“没出息!”
傅怜雪抱怨了一句,“一边儿呆着去!”
她独自一人,来到男子尸体旁,拽着他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朝挖好的坑洞里拖……
严松青害怕看,又忍不住想看,想要掉头离去,又不敢独自一人下山……
“呼……”
傅怜雪好不容易把男子拽进了空洞里,累出了一身汗,她晃了晃脑袋,抬起手,用衣袖在脸上擦了把汗,这才再次走向女人的尸体旁。
女人比她儿子轻了些,让她没那么吃力,不过也把她累得够呛,好在挖的坑洞离尸体不远。
将两具尸体推进坑里,她差点累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来埋土!”
她有气无力地瞪了表弟一眼,说道。
严松青也觉得自己废物得很,捡起锄头,手软脚软地上前,走近坑洞一看,女人的尸体正侧躺着,脸还朝下。
总算不用面对她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他松了一口气,开始用锄头往下埋土,为了尽快把尸体遮盖住,他挥舞锄头的速度还挺快。
土也不用重新挖,刚才挖坑挖出来的土,就堆在坑洞边上,拿着锄头可以直接往下推。
傅怜雪也不想动手了,索性就让他一个人折腾去,这尸体死沉死沉的,要了她半条老命。
严松青胡乱地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又拼命地刨土,这大热的太阳晒着,费力的活计干着,还是觉得身上一点热乎气儿也没有,后脑勺凉飕飕的,总觉得有人在后面吹冷气……
还好边上坐着个表姐,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肯定锄头一丢,直接撒丫子跑,情愿让两人在这里腐烂发臭。
直到泥土把两人的尸体盖住,他才敢停下来歇口气。
“表姐,埋住了……”
“把坑填平吧,万一下雨,里面就是一坑的水,尸体泡发之后,那味儿……”
严松青认命地点了点头,再次填土。
好不容易填平,他也不问行不行了,累得直接一屁股坐在表姐身侧,大口呼喘着……
傅怜雪摇了摇头,拿着锄头在填过的泥土上面踩实,又往里扒拉了好些土进去,这才拍拍巴掌,将锄头在一旁的石头上敲了敲,好把上面沾着一些泥土敲下来。
“松青,你先回去,回去之后,拿把镰刀把黄豆砍回去,放在晒谷场上晒着……”
严松青惊诧地抬起头:“你呢?不一起回去?”
他一个人,有些害怕……
傅怜雪抬头看了看天,上面堆积着好些云朵,什么时候会下雨,可不好说。
“我去小木屋里看看,有没什么东西是我们用的上的……”
万一下雨,山路可不好走。
听表姐这么说,他不敢说话了。
他一个人回家都不敢,表姐竟然一个人直捣对方老巢,高低立现啊!
他好歹还是个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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