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今伸手又把赵素素的尸身翻了过来，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因为有阵法维持，赵素素的皮肤摸起来还有些弹性，观今淡淡道：“确实没有伤口。”
观今朝这老头看了两眼，意有所指道：“对于一些主修魂魄的流派来说，赵素素这种再世之魂，可谓是大补。”
“除了玄盟，知道赵素素是再世之魂的，只有蔡阿嬷和赵家人。”
老头本在摸自己的长须，先听到观今把锅甩到玄盟身上，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蔡阿嬷”这个名字，手上一紧，胡须都被他自己扯掉数根。
他痛得歪牙咧嘴，追问道：“金家已故供奉的那个蔡阿嬷？”
观今和周遂交换了眼色，周遂轻轻地点点头，观今才答道：“不错。”
老头瞬间殷切地看着观今，看得观今有些寒毛直竖。
观今走到周遂身后，才问道：“你们关押了赵素素这么久，知道她翡翠里曾经有个老爷爷吧？”
老头点头称是。
观今继续道：“那个老爷爷就是蔡阿嬷。”
老头皱着眉一副你别骗我的神情，立即反驳道：“可那魂魄说话一直是男子的声音！”
观今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无奈道：“我一开始也猜错了，直到新线索浮出水面。”
“线索有三。”
“赵素素用魅术和郁气夺取他人气运来供蔡阿嬷修补残魂，这魅术是蔡阿嬷所教授，而这魅术却来自于妙峰山上的狐仙。”
“妙峰山的狐仙告诉我，清朝年前有个蔡姓女子拐走了他们的心肝宝贝当灵宠。”
观今从小洞天拿出那枚阴冷的横骨递给老头：“我最初以为这枚横骨是蔡阿嬷的，最近勘得验骨秘法，才知道这枚横骨是那有苏狐族的。”
“蔡阿嬷把灵宠炼成法器，在清宫当了皇子乳母，借贵女和嫔妃气运供自己修炼，自己的亲生女儿带着大批金银财宝则嫁去临城田家。”
“蔡阿嬷随后成为金家供奉。游尸现世，屠尽金家只余两人，蔡阿嬷也在劫难逃，强行舍去肉身夺舍了一只才修成人身的男黄仙。”
老头脸上适时露出牙酸的表情。
观今又道：“侍奉我的役鬼告诉我，此方世界主动舍去肉身，须得付出割裂半魂的代价。所以蔡阿嬷夺舍黄仙后，半魂不得已和黄仙魂魄融合，顺便还逃过了任何势力的追捕。”
观今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立马转身掰起赵素素的鼻头查看。
老头也探身过去看，赵素素两个鼻腔内里都有干涸的血渍。
老头缩回身子，纳闷费解地问道：“这血从鼻子出来的吗？再吸到凶手的身体里去？”
观今面无表情地答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人送到玄盟，不到一月就暴毙。玄盟必有内贼。”
“其次，就算不是玄盟里的人动手，也是凶手的同谋。”
观今没在说话，只凉凉地看着这老头不说话。
今天来玄盟，路上遇到的玄师天师都基本衣衫整洁。
大部分还穿了门派专属的法袍和劲装，就这老头，闲适随意地仿佛玄盟是他家的后花园般。
还在玄盟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而且这老头双眼精光不露，浑身清气内敛，要不是自己修为可能和这老头差不多，可真要被他这副伪装欺骗过去了。
老头也不笑了，神情慢慢地肃穆起来，不知他从哪里掏了把蒲扇出来在胸前轻扇：“半夜事发时，已经排查过所有在值和加班的人，每个人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
老头说着说着就不摇扇子了，承诺道：“玄盟不会包庇凶手，等事情水落石出定会给孟玄师一个交代。”
观今忍不住嗤笑一声：“您这方向错了，我要这交代做什么？谁能在玄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一个重要的犯人？玄盟不该着急吗？”
这世界上估计没有人会帮赵素素要个交代。
观今绕过老头去洗手：“您这不怕下次被吸干神魂是您自己？”
“你！”老头被观今这话气得一噎，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辩驳。
周遂没有说话，只面带客气的微笑，走到办公室门口等待观今。
观今擦干手走了过去，抱怨道：“像是走了一趟无用功。”
路过老头的时候，观今冷淡客气都冲他点点头：“告辞。”
老头也客气道：“孟玄师名不虚传，果然是很肆意的人，后会有期。”
观今哼出一声阴阳怪气的轻笑，跟上周遂出了门。
周遂顺手就牵起观今的小手，解释道：“他叫万刃峰，以前是碎天山的掌门，金家游尸灾祸中受了重伤，修为无法再进，便来玄盟当做了监狱的管理层。”
观今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看他须发皆白也知道他寿元不多了，今天来了个寂寞，现在好像更郁闷了。”
她抿唇严肃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是蔡阿嬷下的手，因为他正好需要修补魂魄。”
随即她又欣慰地拍拍了周遂的肩膀：“玄盟，道门和玄门的联盟，受华国官方认可的机构，今日之行发现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还是你聪明，做个遗世独立的世外高人。”
观今拈起一缕耳发夹在自己人中处，叉着腰装模作样道：“哥不在江湖，但到处都有哥的传说。”
“你呀……”周遂忍俊不禁，无奈地伸手扯下了观今唇上那根“假胡须”。
周遂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余偏星。”周遂按住观今要来拽自己手串的人。
一接通，余偏星素来温润安静的语气里全是急躁，他飞快地说道：“周遂，成冰厦出事了，我们在雾城遇袭。”
周遂安抚道：“好，你别急，我晚些就到。你把定位发我。”
观今晃着自己的手机，说道：“我陪你走趟雾城。我也有雾城的单子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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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雾城，整座城市四面依山傍水，一年四季的清晨，都被薄雾笼罩，夏季尤甚，故而得名。
周遂和观今下了飞机，就直奔余偏星那里。
而余偏星却在一家私人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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