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云牧野挤过人群，大步跨上去夺过李玉玲手中的铁钳子，李玉玲看见儿子，满腔怒火喷涌而出，
“儿子，这个女人骗我的钱，我这辈子头一次让人给骗了，她为了钱，什么谎话也能说出来呀！我这辈子还没碰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赵旭东站在人群中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哪怕和前妻离婚，也没这么丢人过。
“婶子，我这就开门，你进去找她要！”
赵旭东拿钥匙打开门，李玉玲率先冲进去，
“王招娣！”
王招娣听见开门声吓坏了，左看右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惊慌失措之下爬到了窗户上，想跳下去逃走，李玉玲看见窗台上的人，吓的立在原地，
“啊！你要干什么！为了二十块钱，你就想跳楼？值吗！你快下来！”
好事的妇女们当然不能错过这个热闹，争先恐后的往里挤，云牧野和赵旭东听见跳楼二字，脸色瞬间凝重，大步冲进去，七十多平米的小屋挤满了人。
王招娣扶着墙，瑟瑟发抖的站二楼窗台上，赵旭东急急走过去伸出手，想把她抱下来，王招娣大叫一声，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赵旭东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云牧野语气平静的劝道：“你先下来，站在那里很危险，这里是二楼，跳下去摔不死人，但是你会摔成残废，你确定要为了二十块钱把自己弄成一个残废。”
王招娣一手扶墙，一手紧紧缠住衣角，牙齿咯吱咯吱上下打颤，眼中饱含泪水，
“婶……婶子，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被我弟弟逼的，我爸妈从小就告诉我，要疼弟弟，弟弟的一切要求必须满足，否则，就打死我，
昨天我弟弟来找我要钱，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要不到钱，就会去找我爸妈告状，他一告状，我就完蛋了，我会被打死的！”
王招娣说完，低头哭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众人唏嘘不已，王招娣也是个可怜人呐！
妇女纷纷劝起李玉玲，“婶子，你就当做个好事，那二十块钱不要了。”
“王招娣太可怜了！”
“我理解王招娣，我爸妈也这样，只疼兄弟不疼我。”
“二十块钱罢了，对李婶子来说不算什么，对王招娣可不一样，那是她的命呀！”
李秀芳唾弃道：“不要了？说的好听，敢情不是你们的钱，一个个在这装好人，真这么善良，干脆你们大家一人拿一块钱，替王招娣把钱还上。”
妇女们一听这话，全都闭上嘴，老老实实呆着，李玉玲叹息一声。
“王招娣，我不是心疼那二十块钱，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有难处来找我，我不会管，我是生气你骗我的事，你骗我这一次，让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万一哪天谁真的有困难求到我，我怕受骗不肯帮忙，岂不是会害了人家。”
李玉玲的话让王招娣羞愧不安，泪流满面的抬头看她，
“婶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赵旭东和云牧野对视一眼，点点头，趁众人没反应过来，两人一齐跳上窗台，一左一右，死死抓住王招娣的胳膊拽下窗台。
“啊！”王招娣受到惊吓，跪坐在地上双脚软的站不住。
李秀芳赶紧跑去窗台上关上窗户，防止王招娣再次跳楼。
李玉玲走到王招娣身边，后怕不已，嘴唇颤抖的训斥。
“你怎么拿自己的命这么糟蹋，今日，你若真的因为我跳了楼，出了什么事，我往后还怎么过，我身上会一直背着这个债，永远不得安生！”
王招娣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
“婶子，对不起，我一定还你钱，你给我时间。”
李玉玲弯腰扒开她，“算了，钱不用你还了，我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往后不再烂好心。”
云牧野扶着李玉玲回家，赵旭东快速翻出身上仅剩的十五块钱塞给李玉玲。
“婶子，这钱你先拿着，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还你。”
李玉玲推回去，“不用了。”
转头对云牧野说：“儿子，回家吧，妈头疼的厉害，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云牧野扶着李玉玲回家。
“妈，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让医生给你开点药。”
“不用。”李玉玲摇摇头，“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若换了以前，李玉玲肯定会去医务室找未来女婿聊聊天，拉近关系，今天，她实在没心情，
回到家，云牧野扶着她上床，为她盖好被子，倒杯蜂蜜水放桌上，李玉玲喝口水，对儿子说。
“儿子，你五点去幼儿园接小汤圆放学，云霜今天下班后要参加老师培训，没空带小汤圆回家。”
“好，您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再做饭。”
“出去吧，我自己睡一会儿。”
李玉玲挥挥手赶人，放下杯子，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楼下，众人都离去，只剩赵旭东和王招娣，
“旭东，对不起，我让你丢人了。”
赵旭东心累的坐在椅子上，他又想离婚了，刚领结婚证没一个月，又想办离婚证，家属院里谁和他一样，结了离，离了结，丢人都丢尽了。
王招娣见赵旭东阴沉着脸不说话，心底忐忑不安，手指紧紧卷着衣角，拽的手指头发白，她怕，怕赵旭东提离婚，
她从小被父母兄弟压榨，好不容易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哪怕他是二婚，她也心甘情愿嫁，一是为了逃离那个家，二是为了补贴弟弟，赵旭东每月有不少津贴，她死都不会离婚。
“旭东，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吃。”
“不用忙了！”赵旭东站起来，看向她，既然不能离婚，那他走，回宿舍去住，过个一两年，再把婚离了。
“从今天开始，我住宿舍，不回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王招娣心不断的往下沉，惊慌的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他，只能哭着乞求他不要丢下她。
赵旭东烦躁的打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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