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到围读现场时，小部分人已经来了，林衡看到他，率先打了招呼。
“傅老师，在这。”
傅鹤过去，终于见到了这位雷厉风行的导演，何秉沂先是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说对林衡说“这次还算靠谱。”
林衡骄傲道“那是自然，也不看我林小爷是谁？”
何秉沂戴了副金丝眼镜，个子比一八零的他还要高一些，目测有一米八五的样子，头发是寸头，看起来就很利索。
傅鹤道“何导好。”
何秉沂嗯了一声，示意他先坐下。
林衡也跟着坐下，跟傅鹤八卦道“我跟你说，这孙子平常挑剔的很，今儿算是庄家佬进城，头一遭。”
人陆陆续续上的很快，大概都是固定时间，掐着点来，只是林衡眉毛却舒展。
傅鹤问“怎么了？”
林衡“前几天问了一最近新晋流量小生，他的形象很符合黄向，何导亲自去找的他，可他说最近不打算接戏。”
傅鹤“然后呢？”
林衡“然后我们这位何导固执地去请，去跟他吃饭，应酬，把人灌醉之后，哄着人家松了口。”
傅鹤看了眼何秉沂，他穿了件暗黑色外套，看着十分有距离感，有人跟他搭话也只是淡淡嗯着，冷硬的脸上半分表情也无，他实在想不到何秉沂固执地去找人来演自己的电影是什么状态。
傅鹤“既然松了口，应该会来吧。？”
林衡“谁知道呢，他俩加了微信，给人家发了信息还没回呢。”
傅鹤看了时间八点五十三分，距离开始的时间还有七分钟，很多人都已经落了座，有的甚至都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见解了。
……
一分钟，何秉沂轻轻抬了手“大家好，我是——”
门被打开，一人吊儿郎当进来，这人身走得懒散仿佛下一秒就能睡在地上。
“没来晚吧？”男人吊儿郎当问。
何秉沂拧着的眉毛化开，只是还是看着没什么表情“来了就好。”
林衡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直，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傅鹤低着头，让自己埋没在众人之中“没…没事。”
何秉沂跟他们讨论角色，林衡是制片人，他只负责出钱，顺便找人，其它的一概不管，于是轻轻起身，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想要溜走。
傅鹤见他走了，自己前面就没人挡着了，他问“你干什么？”
林衡“你让让，我回家。”
傅鹤“你……先别回。”
林衡“为什么？”
“傅老师？”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他，傅鹤头埋更深了。
不是说好，请的都是新人演员吗？
“傅鹤。”李路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带着冷意。
傅鹤认命，瞒不过，抬头。
李路突然站起身，他朝着傅鹤走来，不经修饰的发型过于饱含风霜，像是很长时间都在颓靡中度过。
傅鹤“好巧。”
李路冷哼“是吗？我以为您老要把我忘了，归于陌生人呢。”
李路转身对导演说“早说他来，我就不来了。”
说着就往外走，林衡慌了，忙去拉他陪着笑“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误会正好趁这个机会说开，兄弟哪有隔夜仇的是不是？”
李路声线冷峻“反正这部戏，是你们硬塞给我的，我只是突然反悔了有什么问题？”
林衡“别介啊，虽然咱们签合同时是有点不愉快，但你签了不是，别冲动。”
李路盯着傅鹤，一字一句“这点钱，我赔的起。”
林衡还欲在劝，何秉沂打断“林衡，让他走。”
李路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去。
傅鹤起身，目光又被吸引了一半“何导，我去劝。”
李路走得很快，更像是在发泄，傅鹤喊他“李路！”
听到声音，李路反而走得更快了，傅鹤只能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他。
傅鹤拉着他的手肘，气喘道“我们谈谈吧。”
李路被他拉着，挣开，傅鹤死死拉着。
傅鹤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同他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来这里，并不是何导他们做了什么，而是这个角色这个故事本来就能吸引你。”
李路“你了解我多少？即便你了解，我说我现在不想演了你又能怎么样？押我回去？”
傅鹤摇头“我押不了你，你力气大得很，万一连我都打怎么办？”
李路“你——！”
傅鹤倏忽笑了，拍他的肩“我说够了啊，闹脾气还没够呢？你当时那么抓着我我都不计较，你倒好，还闹着呢啊？”
李路就这样站在原地，傅鹤推他，没动。
傅鹤长舒口气“我答应你，围读之后，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东，我绝不往西，行不？”
李路表情有些松动，傅鹤想笑，又生生忍住。
他继续哄着“事情都太多了，我一直找机会跟你谈谈呢，这不是一直没来得及吗？正好碰到，你放心，我绝不跑了。”
李路轻嗤“你也知道正好碰到，那合着如果这辈子都碰不到，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别见面了。”
傅鹤不赞同道“屁话！我能让咱们俩这革命友谊走到尽头？我迟早会联系你，走跟我回去。”
傅鹤把李路带到何秉沂面前时，林衡夸赞道“你小子有两把刷子。”
傅鹤不好意思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
李路上前两步到何秉沂跟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对不起何导，刚刚是我任性了，说出了那样的话，对不起。”
说完又重重向林衡鞠了一躬，林衡吓得窜起来手足无措道“哎别别别，既然来了都是兄弟，是兄弟就别讲这些虚头巴脑东西，起来起来。”
何秉沂还没点头，李路就这样底着头，半晌，他才道“回来就好。”
李路起来时，眼睛里已经没了刚进门的颓丧，此时神采奕奕，冲着大家伙道“对不住各位，耽误大家时间，今儿楼下餐馆我请客随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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