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焰再度醒来。
这次她没有大口呼吸，而是立刻查看时间。
“1月22，我昏迷了五天……”
沈清焰掀开衣袖，白嫩的胳膊上有一道结痂的疤痕，这是她五天前划下的。
“划痕还是只有一道……”
这是沈清焰留下的记号，她是在尝试和自己对话。
沈清焰了解自己，如果只是单纯的失去记忆，那么本身醒来后看到这道疤痕，肯定知道这是记录时间的记号，时间过了几天，她就会在胳膊上再刻几条的。
而这上面只有一道，那就说明——
她不是失去记忆，是有人在她昏迷后顶替了她。
“是你吗？”沈清焰眼眸暗沉，“黛博拉。”
在进入诡域后不久，沈清焰就怀疑原身黛博拉其实没有死，她也没有失去意识，她只是暂时昏迷了。
黛博拉还在这具身体里，沈清焰和黛博拉，她们共用一具身体。
现在，黛博拉苏醒了。
沈清焰开始尝试着与黛博拉对话。
银色手环不安全，有被监视的风险。
沈清焰采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她在纸条上写上一些内容，绑在了腰间的尾勾处。
这是贴身物品，黛博拉肯定会发现。
绑好纸条后，沈清焰照常去上班。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没有搭电梯前往负十楼，她就在研究所里到处乱逛打发着时间。
战况将近，现在圣物研究所里非常忙碌，研究员们拿着资料行色匆匆，时不时就有军团的人来押运圣物。军团需要圣物协助作战，战争开始后，他们要将圣物投放到最前线肉抗。
铁笼子里运输的圣物各个奇形怪状，他们外貌不同，相同的只是眼中流露出的茫然无措。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被运过去送死的。
“快到十一点了。”沈清焰看着时间，离她苏醒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而她还没有昏迷。
是不是只要不接近负十楼就不会昏迷？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打脸，十一点一到，沈清焰再次昏迷。
……
1月26日。
又过去了四天。
再度醒来时沈清焰已经习惯了。
她掀开衣服查看腰部，被藏在尾勾处的纸条不见了。只有那条纤细的尾勾摇摇晃晃，看得烦人。
沈清焰不死心，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下卧室。
依旧没有发现多余的信息。
“黛博拉肯定看到那纸条了，”沈清焰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她不愿意回应我，为什么？”
“她肯定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不愿意回应？”
在我昏迷后，黛博拉在做什么？
她想要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沈清焰穿好白大褂，这次她连早饭都没吃就往研究所奔。
“六天、五天、四天，”风在沈清焰耳边呼啸，她自言自语着，“两小时、三小时，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短，我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今天我将有四小时的清醒时间。”
沈清焰要抓住这四小时去主动探索信息。
既然黛博拉不愿意告诉她，她就找其他人问出来。
这是个冒险的举动，她别无选择。
这次到研究所后，沈清焰去了食堂。
在食堂，她碰到了熟人贝阿朵。
“黛博拉！我在这呢！”贝阿朵一看到她就热情地与她打招呼。
贝阿朵依旧端着三个饭盘，盘子里都是满当当的肉块，她在靠角落的桌子旁坐下，刻意放低声音说：“黛博拉，你要我准备的药剂材料我准备好啦！今天要开始新的尝试吗？上次我们失败了，这次一定行！”
什么药剂？
什么尝试？
沈清焰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她向贝阿朵小心套话。
可令沈清焰失望的是，贝阿朵并不知道要具体要制作什么药剂，她只是帮黛博拉打打下手。
沈清焰提出要求：“可以带我去药房看看吗？”
贝阿朵：“当然可以啊，我的药房就是你的药房，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接着，沈清焰在药房里待了一上午，在她终于有点儿头绪的时候，第四小时到来，昏沉如期而至。
……
时间过去三天，沈清焰再度醒来。
在上一次昏迷前，沈清焰还是给黛博拉留了一张纸条。
黛博拉依旧没有回复。
黛博拉并不想回复她。
“呵。”沈清焰捏着尾勾莫名笑了下，那尾勾被她捏的胡乱甩，却怎么也甩不掉。
沈清焰这次在纸上写下一句威胁的重话：「告诉我真相，黛博拉，如再不回应我，我会选择两败俱伤。」
现在沈清焰和黛博拉两人是共用一具身体的。
沈清焰昏迷，黛博拉苏醒；同样，沈清焰苏醒，黛博拉则陷入昏迷。
从昏迷的天数一天天变少，再从苏醒的时间一天天变长这两个迹象可以得知，黛博拉是无法赶走沈清焰的意识的。
如果沈清焰选择两败俱伤，黛博拉阻止不了。
沈清焰是个对自己心狠的人，这种人，往往对别人同样不会心软。
在2月1日醒来，沈清焰终于收到了黛博拉的回复。
那张小纸条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体：「恢复药剂，我想要他恢复记忆。」
“他？”
沈清焰蹙眉，不太懂这个“他”指得是谁。
“是小灰吗？不对，应该说是小灰的原身——希里斯上将。”
黛博拉正在制作恢复药剂，她想要希里斯上将恢复记忆。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沈清焰想起自己冒充黛博拉上班的第一天，她在办公室里查阅文件，然后发现实验有个矛盾点——所有实验体都会在手术中丧失记忆。
文件中没有详细记录他们是怎么丧失记忆的，这个关键部分被模糊掉。
在查过贝阿朵的药房，以及得到黛博拉的亲口承认后，沈清焰明白了。
实验体不是意外丧失记忆的，他们被注射了某种能让人丧失记忆的药剂，而这药剂是黛博拉意外研制出来的。
她的一次意外，造成了无数实验体的痛苦。
而黛博拉现在，要挽回这痛苦的局面。
【恭喜你获得了一份黛博拉记忆碎片，是否现在读取？】
沈清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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