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瞪大了眼睛看向四面八方，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他感慨道：“原来这就是天心。”
牧青能在这残破的天地之中看到那残余的一缕缕天道烙印，如神似魔。
道灰飘扬，却再也不能伤损他分毫。
牧青转头，看向自己麾下的十二妖圣，一眼就洞穿了他们的身、魂、神、洞天。
甚至牧青能看到这十二妖圣身上的时光在倒流，他们之前组成阵势的场景也映射在牧青眼中。
牧青心道：“我似乎能看到他们的过去了，只是时间越久，看到的就越模糊。”
忽然，牧青注意到十二妖圣身上有一道道无形的丝线缠绕着，甚至有一道丝线缠绕到自己身上。
“咦？这些线是什么东西？”牧青发出一声疑问。
阳赤瞳闻言笑道：“此乃因果，在你眼中具象成线。”
牧青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能从其中看到不少因果线。
随即他看向阳赤瞳，却见一尊真正顶天立地的神魔在处理，他一人双身，人首蛇身，全身都在绽放着阴阳二色的光芒。
而且牧青从阳赤瞳身上看不到任何因果线。
牧青心中明悟：“阳师兄怕是快要得道了。”
他看向这片遍布灰烬的天地，笑道：“可笑我之前还以为这墓穴中葬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现在看来，其实是葬下了整片腐朽的天地。”
阳赤瞳笑而不语。
牧青的眼神扫过一具具朽尸，也看出了端倪，道：“这些朽尸生前的境界极高，怕是比起真灵境界的人皇都要强得多。天地腐朽，他们的身躯也随着大道腐朽，化为灰烬。”
“只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这些强大的存在。牠们身躯虽死，却残余执念未消，这是对生命的渴望，再加上这片天地也没有真正重归混沌，这些执念也就留下来了。”
十二妖圣大眼瞪小眼，只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不免心中惊骇万分。
他们心道：“看来我们知道了很大的秘密。”
却说这片腐朽的天地已经大变样。
原本天地间死气沉沉，只有呼啸而过的灰烬风雪在激荡，除了伏羲开辟出的那条道路，不见任何其他东西。
此次经过牧青渡劫，他边渡劫边跑路，走过了漫长的地方，这些地方的大道灰烬被雷劫影响，竟又化作大地，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而且本源混沌世界的能量涌进来，也在进一步改变这里的环境，似乎要让这腐朽的灰烬再度焕发生机。
然而牧青和阳赤瞳皆是心知肚明，这种改变只是假象，此番事了之后，这里只会崩坏得更彻底。
忽然间那满头洋洋洒洒的大道灰烬自行分开，露出一条悠长的道路，一道人影从中走来，他人未至，声音已经先到。
“两位道友好雅兴。在下金蓬，见两位道友道行高绝，故此前来一叙。”
这声音洪亮无比，甚至可以说有些霸道，震得前方的道灰激荡起滔天大雪翻涌不停。
牧青见状，心知自己绝对不是那来者的对手，他对阳赤瞳说道：“阳师兄，此人不怀好意而来，还请师兄帮我镇个场子。”
阳赤瞳笑道：“牠就是从一开始就注视着你我的存在，尤其在你渡劫期间，牠几度要冲过来，却忍住了。”
牧青心中一动，悄声道：“牠不止注视着我们，金乌太子金虹自一开始就感知到了先祖伏羲开辟的道路，应该也是得到了牠的指引。”
阳赤瞳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他直接爆发一缕气势，将身前那汹涌激荡的大道灰烬抹平，顿时风雪停息，丝毫不动。
他的气势如渊似岳，高山仰止，是真正的准皇级别，与那霸道的来者分庭抗礼，丝毫不落下风。
直到这时，那自称金蓬的存在才姗姗来迟。
却见九条长龙朽尸拉着一辆巨大的帝辇撞破了大道灰烬，帝辇前后跟随着长长的队伍，多是披甲的残破重卫，还有一大堆乐师捧着破烂的乐器吹吹打打，好是热闹。
牧青冷声不已：“阁下就是如此来见道友的吗，未免不知礼数。”
一道朗声大笑从那破烂不堪的帝辇中传来：“我乃天帝，出行之时自当有依仗相随，当有九龙拉撵，有帝卫开道，否则才是失了礼仪。”
残破腐朽的帝辇缓缓拉开帷幕，从中走出一道三十岁模样的人影，他外貌浑然不似这里的朽尸那般干枯腐朽，反而是如同常人，只是他脸上几道细细的裂痕出卖了他的身份。
牧青见他头戴帝冠腰悬帝剑，有一股帝王之气，威严霸道，想来也确实曾为一尊帝皇。
只是他就只剩这一丝未曾磨灭的执念了，而且身上沾染的因果极重，因果线错综复杂，都快纠结成线团了，到处都是死疙瘩。
牧青双眼一眯，又看清了一些东西，他真的是无语了，转头对阳赤瞳说道。
“他仅剩一缕执念残活，得了诸多生灵的不灭真灵，这才凝聚了一具身躯。就为了所谓的面子，又消耗力量弄出来个仪仗队吹拉弹唱，实际上都是他自己的分身而已。这又是何必呢？”
阳赤瞳笑道：“这就是修力不修心的结果，面对不了现实，只会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那金蓬闻言，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旋即偷偷收回仪仗队的力量，顿时仪仗队直接垮塌成齑粉。
牧青见状，撇撇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金蓬额头青筋一跳，手掌轻轻放在帝剑之上，大步走上前来，站在牧青和阳赤瞳的对面，正想开口。
又有一道声音传来：“这小子说的不错，哀帝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不是你反反复复举棋不定，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被称为哀帝的金蓬恼怒不已，猛然转身，看到八道身影缓缓而来，赫然是被侵占了身躯的金虹一众。
哀帝拂袖冷哼。
那八道身影走上前来，面带微笑，纷纷一拱手：“我等见猎心喜，特此前来想要与诸位论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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