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
热心的司机大叔见男生全程板着脸，语气恶狠狠，对女生倒是挺关心。
下车后还拍了他的车牌。
嘿，现在的小年轻，动不动拌嘴。
“不是男朋友。”
司机了然一笑，吵架中的小情侣闹别扭呢。
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男生的背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出租车驶出数米，孟栀脑海里满是顾时宴见到她时清冷的眸色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窘迫表情。
他穿着一件纯色的黑T，藏青色的休闲裤，额前的碎发长了些，有几缕发丝遮住眉眼，嘴边暗青的胡渣透着三分颓废。
再次敛神，他已经恢复淡漠的神情。
几息之间，孟栀脑海中画面转换，变成他把硬币放在她手上时肆意阳光的样子。
下一秒，变成他在讲台前“指点江山”自信飞扬的画面。
“大叔停车。”
刚驶过拐角，孟栀从出租车下来，拔腿就往回跑。
好不容易堵到顾时宴，怎么能轻易放弃。
她不管不顾地朝顾时宴背影消失的小巷跑去。
风吹乱了头发，一缕发丝被额前的汗染上湿搭在女孩脸颊。
靠在转角的男生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侧过身朝小巷望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女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耀眼的柔光，让他睁不开眼。
恍神间，少女站到他面前。
然后，他看到往日比兔子还胆小的姑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清亮的眼眸染着雾气，“顾时宴！”
“我们都在找你，你为什么不回微信？”
故意装出恶狠狠的语气质问，听在少年耳中却无一丝杀伤力。
反倒有点装腔作势的可爱俏皮。
顾时宴盯着气喘吁吁的女孩，一把扯过，将她推到墙边，单手撑在墙上欺身靠近。
女孩吓了一跳，轻颤着睫毛，怯生生地眨着眼。
两人姿势暧昧，距离不断拉近，孟栀看到少年嘴角带伤，下意识伸手，却在快要触碰到时停下。
这段时间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顾时宴……”
她漂亮的眼里染上一丝心疼，接下去的话怎么都问不出口。
少年嘴角一勾，慢慢靠近，泛着青的淤痕不断敲击着女孩的心扉。
一道漫不经心的口哨声不断逼近，停在女孩上方靠近心脏不远处。
他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最伤人的话。
“怎么？教导主任自己劝了不行，还打发女儿来劝？”
孟栀眉头轻蹙，莹润饱满的粉唇微微颤抖，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一双泛着水光的清凉眼眸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他，忽如其来的压抑让她喉间一哽，原本想要说的话再也无法宣之于口。
低下眼，藏起眼底的失落，下意识用手推了推男生劲瘦的腰间，用极轻的声音道，“你别这样......”
“别怎样？”
三分散漫七分痞坏，活脱脱一个问题少年挑逗小姑娘的语气，蔫坏蔫坏的。
男生灼热的气息擦过耳畔，惊起一阵热浪酥麻，孟栀别过脸，眼睛看向地面湿漉漉的青苔。
“你再不好好说话，我......我走了。”
顾时宴眸光一闪，变本加厉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她，“走啊！我又没让你来......”
“啪嗒”一声。
有什么落在他手上。
他盯着手背上还未晕染开的泪珠失神。
孟栀用手背胡乱擦拭泪痕，掘强的用力将他推开，拿出杨程程的数理化笔记拍到他手背。
“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觉得你会需要这些，如果不要，可以扔垃圾桶。”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时宴收起笔记，不紧不慢地跟上。
走到拐角处。
孟栀忽然停下。
她倔强地昂起头，微红的双眼侧眸看他，“别跟着我。”
“这里不安全。”
孟栀心情复杂，像打翻了五味瓶。
眼睛又酸又涩，但她依旧不肯低下自己的头颅——
因为低头眼泪会把持不住。
—
宏兴小区到最近的公交站，孟栀走了十分钟。
背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让她心里一软。
她暗自腹诽，孟栀啊孟栀，人家都不要你管了，你干嘛自讨没趣啊......
跳上公交车，她看到顾时宴插着兜的背影。
下一秒，收到一条消息。
“孟栀，以后别来了，不值得。”
眼泪又不争气地唰唰掉落。
什么叫不值得？
怎么才算不值得？
值不值得，应该她说了算吧......
—
顾时宴赶去网吧，陈让正熟练地练号中。
看见他来，空出一只手指了指外卖，“宴哥，赶紧吃，给你留着呢。”
顾时宴在他旁边坐下，登录游戏账号。
屏幕上游戏正在加载中，他打开餐盒随便扒拉几口。
“多少钱？我转你。”
陈让无所谓摇摇头，“不用，这才几个钱，你多带我赚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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