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季归峤交代完，见着两人还愣着，似乎有些无措，她直接厉声话语之中透着几丝命令：“去啊！”
“……是。”护士长连忙去找医护人员。
季归峤正准备挪步，顾衍行将她一把拉住，正色道：“我跟你一起。”
她愣了一下，有些迟疑，才勉强点头，两人同时往一旁的天台楼梯方向跑。
消防人员很快便到了几乎与顾衍行和季归峤同时抵达。
漆黑的阳台上，赵雪穿着一身病号服，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她似乎在哭，呜咽声响彻整个阳台。
“赵雪？”季归峤尽量将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惊扰到她，叫赵雪的女孩原本是蹲在阳台那里，见人过来看了过去。
“你们……别过来！”
“好……”
消防人员试着与人沟通：“孩子，有什么委屈先下来说，你站在那上面多危险啊。”
“都走！不用管我，我妈都不管我，你们根本不懂，她也根本不懂！”赵雪一边哭一边控诉，她的眼神像是倏然见到靠近自己的顾衍行和另一名消防员。
她立即站起身，声音尖锐刺耳地吼着：“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跳下去！”
“你别激动……”季归峤见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声音依旧温婉劝慰，放低了姿态和话语：“小雪，我们不动好吗，你先下来，有什么委屈可以跟姐姐说，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人生才刚刚开始，别冲动。我虽然不是负责治疗你的医生，但是我也听说过你的病情，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开会讨论，你来医院，不是想治疗它，好痊愈吗？是不是准备等你好全了，就可以开心步入大学？在那里，你可以见到新的朋友，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赵雪看向她，原本激动的眼神这会儿有些迟疑，她看向季归峤，哭得更加委屈。
“可我妈不信，我说我有病，她老是说我，怪我不听话，说是我自己爱胡思乱想，我被欺负了也全是我的错。在她眼里，只有工作，我只是她附加炫耀的资本！”
在将人交涉的同时，顾衍行看向一旁消防员的眼神，俩人已经不知何时不动声色地挪到了赵雪身旁，似乎一只手就能够触碰到她。
赵雪说完，眼神从季归峤身上移开，看向挪动在她跟前的人，突然暴走，像是意识到被骗一样：“你骗我！你敢骗我……”
她说着，一只腿挪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不要！”
季归峤瞠目，只觉得全身从脚底凉到了心门。
千钧一发之际，顾衍行几乎反应迅猛，伸手直接上前将人的手腕紧紧拽住，将人骨节都同时发出细碎的声音，另外一边的消防员也随即反应过来，身后跟着的人都上前搭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从万分危险的境地拖了回来。
赵雪拽上来那一刻已经晕了过去，被医护人员抬走。消防人员看向顾衍行，眼神打量了他一番：“兄弟，同行？”
顾衍行摇了摇头，有些脱臼的手腕手臂上的皮肉被墙壁摩擦得流出血来。
他声音有些虚弱地回答：“不是。”
“谢谢了。”消防员看向季归峤：“他好像受了点伤，得找人处理一下。”
季归峤听到顾衍行受伤了才从惊恐中回神，眸光有些担心地看向他，顾衍行已经站起身，不慌不慢地走了过来。
季归峤打量了他手臂，才一阵心疼：“去医护室，这个得处理一下。”
顾衍行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容：“走吧。”
她似乎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刚想要问，被他已然握住冰凉的手：“先下去。”
“好。”
俩人将挪了没两步，顾衍行走在前方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太稳，他停在阳台门口，原本握住季归峤的手指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满嘴的血腥味涌上来，只听他“噗”了一声，血液从嘴里直接贯穿手背，流了下来。
季归峤连忙上前扶住他，看到他手上的血液，整个人都慌了：“阿行！”
他一脸苍白，却对季归峤依旧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又有些难过地看着手上被自己的血染上的戒指，在倒下去的时候，他话语之中满是歉意：“抱歉，戒……戒指被我弄脏了……”
“——阿行！”
他在季归峤一声声慌乱和呜咽的呼唤中渐渐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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