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分。
“怎么感觉一到这里就有些不舒服呢，总感觉怪怪的。”一行人临时驻扎的营地旁，林凡啃着手中的干粮打量着四周。
“应该是因为这里的灵气浓度比咱们之前路过的那些地方要低很多，所以你感觉不舒服。”盘坐在地上的马保国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自从在浪浪山被李小豆的考验雷劫震了一下之后，他们这些卡境界卡了许久的玩家都或多或少的有了那么一点感觉，这些天马保国下线时看见很多玩家在群里都说自己可能要突破了，还临时成立了一个“对楚云耀武扬威冷嘲热讽打击报复小组”。
马保国虽然也有了点突破的感觉，但战纹师的进阶与普通修士不同，战纹师不仅需要修士感悟到规则，还需要将对规则的感悟融入到阵纹里，然后篆刻在身上，当然，在马保国的理解中，就是得死上几次。
现在他在外面，也没有萧焱师傅的帮助，突破几率无限接近于零，所以不能冒险。
“对了，小林凡你是什么灵根，测过吗？我看你已经开始修炼了。”马保国看向林凡。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凡对马保国也熟悉了，说话也不像最初那么拘谨了，从怀里掏出来一本有些破损的书，递给马保国，“没有测过灵根，本来要到了测试灵根的时候了，出了点事，我爹他们就带着我离开了，修炼也是按照这上面写的瞎炼的。”
马保国将林凡递过来的书接了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这好像是最基本的吐纳，没什么用，你在哪个地摊上买的？”
“不是买的，这是我爹我们给那个宗门挖灵矿的时候那个宗门的人发的，我...”
就在林凡说话的时候，一阵整齐的号子声忽的响起，所有人赶忙站起身做出了戒备的姿态，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众人也稍稍放松了下。
众人对面，一支蜿蜒如巨蟒的军队正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铁甲相击的铿锵声与车轴吱呀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在初秋的旷野上回荡。为首的掌旗官肩扛褪色军旗，旗面被西风扯得猎猎作响，露出半边模糊的虎纹。
三百余辆辎重车在队伍中部排成双列，每辆车都由四匹鬃毛打结的驽马牵引。新伐的松木车架上，粮袋堆砌如金黄的丘陵，粗麻绳在重压下深深勒进麻包，不时漏出几粒粮食，在车辙里碾作齑粉。
押运的军士手持长矛，矛尖上挑着的风灯随颠簸摇晃，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道旁枯草突然惊起几只寒鸦，原来是一辆粮车的轮轴终于不堪重负，"；咔嚓"；断裂。倾泻而出的粮食瞬间引来数十只空中的飞鸟，却被鞭梢在空中抽出的爆响逼退。
军官策马而来，铁护腕磕在车辕上铛然作响，“停下修整！”
军队停下的地方就在马保国等人不远处，看着对方全副武装但没有蒙住脸的装扮，马保国身后的郑州轻声一笑，“看来这群人应该是官，不是匪。”
“那可不一定啊。”
看着对方刚刚发号施令的军官策马向这边奔来，马保国叹了口气。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保国暗自叹了口气，他可不觉得平白无故的这个军官来跟他们打招呼套近乎来了。
“雍州大旱，我们奉皇朝之命前来送粮，有一辆车的轮轴断裂了，我们带了备用的轮轴，但事态紧急，我们没时间修整，所以想跟你们换一辆马车，可否？”军官说完，淡淡的看向了马保国，眼中透露着询问。
马保国瞟了一下远处的军队，点了点头，“好的。”
马背上的军官抱了下拳，然后转身用夹杂着灵力的声音传达着命令，不一会儿，几个士卒带着几匹马拉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
“备用的轮轴放在这儿了。”军官指了指马车上。
马保国回头看向众人，“把咱们的东西先搬下来吧。”
士卒带来的马车上的东西已经被搬下去了，但显然之前装粮食的袋子有些破损了，所以一些粮食散落在了车上，林凡下意识扫了一眼，因为天色有些暗，林凡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眼。
“这是皇朝送的赈灾粮食？这不是牲口吃的麸糠吗，这叫粮食吗？！”林凡下意识的喊道。
林凡的话让所有人齐齐看向了车上散落的粮食，仔细一看，还真是麸糠。
但马上的军官却没有任何异样，掐着马鞭慢条斯理道：“你这娃娃，好生搬你的东西就好了，多嘴干什么，赶快做事，别耽误了我们去赈灾。”
“你们拿这东西去赈灾？”马保国眉头一皱，巨剑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现在对这群人的身份有点怀疑。
而看见马保国巨剑凭空出现的场景，军官眯了眯眼，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汉子竟然拥有储物法宝，眉眼压低了几分：
“这位壮士有所不知，雍州灾情紧急，数座城池百姓流离失所，所以赈灾粮食非常紧急，这麸糠虽然是给牲口吃的，但壮士，您说这灾民……还算人吗？”
未等马保国说话，旁边的十五六岁的林凡世界观显然受到了冲击：
“什么？！灾民不算人？！”
军官看了眼马保国，见他没反应，笑着看向了林凡：
“灾民饿得连树皮都啃，早就不是人了，他们是流民、是饿鬼！你给他们吃粮食，那是糟蹋东西。麸糠就够了，反正他们能活命就行。”
此时林凡突然想起了他在圆河城碰到的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乞儿，他当时就匍匐在自己面前，只为讨到一口吃的。
林凡看着面带微笑的军官，你你你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个什么。
一旁的马保国冷笑一声，“按你这说法，皇朝让你们来赈灾，不就成了喂牲口了？”
军官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马保国，发现还是看不穿对面的修为之后，直接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壮士你想想，如果真把粮食全发下去，那各级官员怎么办？他们也得吃饭啊！粮食从帝都运到这里，经手的人总得捞点吧？最后能剩下麸糠给灾民，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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