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解开，许苑挪到床边拿了勺子一点点喝粥，太久没吃东西，瘦肉粥喂到嘴里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恶心想吐。
她压抑着恶心，将粥喝掉了大半碗。她现在需要体力，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让他折磨，或者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你可以放了我吗？”喝着粥，她低声问了句。
可能现在，是两人之间最平和的状态，让她有勇气问出这句话。
“放了你？”祁行臻失笑。
听着他反问的语气，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我为什么要放了你？”他靠在床边，漫不经心的问。
“那你要做什么，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我吗？”
“你觉得我会吗？”
许苑偏头看着他，阳光照射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她的侧脸清冷，白皙的像是随时要消失掉。
可她的胆量和耐性，让祁行臻吃惊。
一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女人，竟然会不着痕迹的埋伏在他身边这样久。
一个受害者，究竟会有多大的能耐，才会和伤害过她的施暴者同床共枕？
祁行臻不紧不慢的转着小指的尾戒，他看看许苑，又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半晌，他问:“你活着出去会做什么？找那个警察，再找人来对付我，是吗？”
许苑不说话了，她要说不是，祁行臻也不会相信。
“你知道太多，走不掉了。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他站起来，靠近了许苑，将她的头按在怀里，低声问:“那些人，允诺了你什么？让你冒这样的险？”
许苑胃里一阵阵抽痛，浑身的紧绷让她一直反呕，她极力的压制着，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目光沉静，满是冷意，“为了送你们去该去的地狱，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就是因为这个？”
“你明知道毒品会害到别人的，你还去研制售卖它们，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他轻轻淡淡的“就是因为这个”刺痛了许苑。
她握紧了手，有些艰难的，“是你告诉我说，上瘾后戒不掉，也是你告诉我危害是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去做那些事情？”
祁行臻沉默了好一会儿，祁汕云的生意他并不参与，可这“不参与”又有多少自欺欺人的成分在里面，他真的干净吗？
“你在同情那些瘾君子？”
“是你，做了那样间接杀人的事。”
“间接杀人？”他咬牙，“是我要间接杀人吗？是他们自己乐意，他们想要去吸，想要刺激。我逼着他们买了吗，逼着他们吸了吗？自己乐意的事情，怪得了别人？我只是在做生意。”
他顿了会儿，说：“买卖关系的生意，我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
祁行臻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就算参与了，也只是在做生意，他充其量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所以，他想不明白许苑为什么那么坚决的站在他的对立面。
“因为毒品，死了多少人？你这是在取别人的命。”
“他们自愿奉上的。”
瘾君子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心里越来越郁躁，他再也听不了许苑一声声指责，几乎有些气恼的:“你这么博爱，为什么非得置我于死地？你为那么多人打抱不平……”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他的话。
祁行臻侧头看了眼，神情恢复了冷然。“……是不是觉得，那个指派你的警察，能救得了你？”
许苑也看到了他的手机，上面的备注是简单的“卢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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