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喝了一口酒,打了个饱嗝,
“是的,这些人亡命之徒,打砸抢什么都干,盗墓只是业余,刀尖上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肯定懂得享受”。
老李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常子他们如何,人都这样,也是会变的,穷人做了皇帝,不是也穷奢极欲么?”老李说完,眉头皱了一下,又看了看窗外。
六爷察觉老李可能想起不开心的事,急忙打岔:
“喝酒喝酒,咱们几年没有见面,老哥身体还是这么好”。
六爷转移了话题。
大家就随意的聊了聊风土人情,毕竟隔墙有耳,酒楼是个人很杂的地方,不适合谈机密。
吃饱喝足,几人回房休息,等六爷迷糊了一会儿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老李已经不见了,房门关着,问伙计,伙计说一回来没多久就出去了。
六爷也没在意,他知道老李肯定去找常子了。
六爷回自己房间去,他去看他的八哥,这只八哥他从小养大的,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六爷说,动物比人靠谱,他很喜欢动物。
当时京城人受八旗子弟影响,都喜欢提笼架鸟,花鸟鱼虫文化很有渊源。
北京人玩鸟喜欢玩红子,靛颏,百灵之类,也有玩画眉,玩鹰的。
玩鸟,地域性很强,即使现在也是这样,东北喜欢养蜡嘴,贝子;内蒙喜欢百灵,西安喜欢虎头凤,云贵川喜欢画眉,南京喜欢绣眼;而北京,天津,还是喜欢靛颏和红子的多 。
当然现在很多鸟都成了保护动物,已经不能随便饲养。
六爷唯独喜欢八哥,后来他一次喝的大醉,黑炭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八哥。
他说:“因为这只鸟会说话,寂寞的时候,它可以和我说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老李带来了一个人,老李敲敲门,门开了,二人进了六爷的房间。
六爷和对方都互相打量了一下,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脸色黑青,又好像蒙着一层白雾,满脸横肉,身材健壮,眼睛眯缝着看人,穿着一身短打。
峰城的春天还很冷,他穿的很少,看样子像是练过功夫的。
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铁胆转来转去,“仓,仓,仓”的响,一根辫子盘在脑后。
后来黑炭在古董圈子里见了很多人之后,发现很多盗墓的人大都是这种脸色,像吸D的人一样,挂相。
可能是因为经常昼伏夜出,总干地下工作又不见天日,所以脸色捂的发白。
这些人又喜欢酗酒熬夜,几乎此类人脸色大都发青,还夹杂着灰白色的一层朦胧。
这些是黑炭的猜想,总之这人,用我们现在话说:不像好人,透着一股子阴气和邪气。
“这是京城来的冯老板,我多年的朋友,有实力,诚意过来想和你聊聊,他叫常子,我侄子。”老李对二人简单介绍几句。
二人寒暄一下,就坐在房间椅子上喝起了茶。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老弟手里的货能看么?大概什么价?”六爷直截了当。
“看是可以,目前没在我身上,可以让你看,不过你要先亮亮底,有多大诚意。”
这常子不按照常理出牌,斜着眼睛边说上下打量六爷慢慢的说。
他没有带货过来,不带货在身上可以理解,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要先看看六爷多大实力不合规矩。
六爷微微迟疑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肯定是不能先看货再谈价钱了么?”
“不能,来晃一下的人太多,这东西我们兄弟几个人一起做的活,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看货前先看实力。”常子态度很坚决。
这时四哥和黑炭也都进了屋里,站在旁边不远处听两人谈话,常子回头看看四哥和黑炭,仍然大喇喇的坐着喝茶。
“行,”六爷说完,冲四哥使个眼色。
四哥弯腰从桌子上拿下皮箱,递给了六爷,六爷打开箱子,里面几十根金条明晃晃的,还有一沓子银票。
“这些够么?”六爷面无表情。
“这个么,我回去和兄弟们说一下,等我消息。”
常子也面无表情,他不说行与不行,事情谈到这,就僵住了。
“好吧,我等你消息,越早越好,我还要有事情着急回京城。”
常子转身走人,没多废话,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和老李说了一句:“叔,身体保重啊。”推门走了。
几人在房间里几分钟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进展,六爷第一次觉得这么被动,受制于人。
这世界上还真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么?京城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也没这么麻烦心中有点来气。
老李迟疑了一会,“兄弟,我看这事情不简单,我感觉你还是回去吧,这东西不要弄了,今天就走。”
“哦,为什么?”六爷问道。
“他临走时对我说,要我保重,这句话是暗示我离开你们,你刚才金条露出来了,露白了,他可能不是打算卖你东西,而是钓老客,夺你钱财,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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