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回……公职大院住是不是？”苏祯再转回视线，试探着问凌潇。
“我妈妈……被他……接走……的？”凌潇则反问。
林华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林橦知道剧情，能捋清情况。
这两人在说凌潇的母亲吴冬儿。
“是。但是……伯父对她很好，”苏祯小心翼翼看着凌潇的脸色，“现在她的精神状况恢复的还可以……只是不记得你受重伤的事……伯父骗她说你还在边疆……”
“嗯。”
凌潇就算当时成了植物人，前三个月的意识也很强烈。
他记得他母亲受不了打击，疯了。
后来他的意识进入了混沌状态。
虽然混沌，但深刻的事，也还是记得的。
所以这两年来他半梦半醒，重要的事都记住了。
“凌潇，”苏祯补充，“组织上本想让阿姨去医院里疗养，但伯父怕她受苦，就留在家里。等你好了，如果你不想见到伯父，我可以偷偷带她出来看你……”
凌潇又“嗯”了一声。
以他妈妈的脆弱心灵，在得知他成了植物人后，受了打击精神失常这事儿，是在可预料之中的。
凡是可预料之中的事儿，再怎么难过，也不会失去理性。
所以说起这个，凌潇和苏祯的情绪都装得很稳定。
苏祯看向林橦，眸子里有戏谑之意：“林橦，你不是和周强商量好了。只要凌潇醒来，你就离婚的吗？虽然你写好了检讨书后，又让你哥逼迫周强还给了你，但是……”
林橦打断：“还给了我是什么意思？”
“呃，”苏祯清咳一声，装模作样的，“我只是口误。那份检讨书，是又还给了你二哥……你可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最后一句更是阴阳怪气。
这意思是，就算林橦说她不知道，苏祯也不可能会相信。
林华气的趋前一步理论道：“我妹妹就是不知道！那都是我自作主张……”
“哥……”林橦把林华拖回来了。
林橦又不是傻瓜，虽然以前她不知道那封检讨书被二哥拿走了。
但现在知道了。
二哥确实挺会自作主张的。
但二哥是为自己好。她也没必要埋怨二哥，特别是这个时候，更没这个必要。
“我可以跟凌潇离婚，可以放他走。之前不让你带走他是不放心罢了。”林橦郑重其事，“现在他醒了，我也就没有那么固执了。你问一下凌潇，他愿意走的话，随时可以走。”
凌潇很给林橦面子的接话：“我……不……走……”
“凌潇！”苏祯抬高了音量，“在你昏迷的时候，林橦对你的态度非常差，那些事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
“她还曾对你有谋害之意，你差点死在她手里……”苏祯继续补刀。
“她……想气死我……却……并不敢……杀害……我……”其实凌潇已经很累了，声音就越来越小，“气……死人……从来……都是……不偿命的……”
他是强打精神，陪这几个人聊。
他想了想，活了这半辈子，似乎他除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之外，最信任的人无非就是苏祯和林华了。
虽然林华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橦，可真让林华在林橦的得失之间和凌潇的性命做取舍，林华还是会放弃林橦的得失而救凌潇，这是凌潇敢断定的。
而凌潇的母亲……从凌潇三四岁起，他就已经学会了当他那个心灵脆弱的母亲的避风港，所以从来都不敢依赖母亲半分。
“你……凌潇你无药可救了……”苏祯气的头疼，“林橦还给你戴了绿帽子……你知道薛青松吗？林橦和薛青松，有过夫妻之实……”
“没有，”林橦字正腔圆的打断，“有的我会承认，没有的，你不要栽赃我。我只是精神出轨……”
“你倒是嘴硬……”苏祯看一眼林橦怀里的俊瑞。
俊瑞很乖，他那双眼睛非常漂亮，但和凌潇的眼型并不太一样，然后和林橦的眼型也不太一样。
但又觉得是他们俩的中和成果。
林橦长的很普通，却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瞳仁非常明亮，微笑时卧蚕明显，像是秋潭带着粼粼波光，很有灵气。但她的睫毛很普通，并不长。
凌潇也有着明显的卧蚕，眸子也一样波光流转非常美，可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
俊瑞宝宝的睫毛和凌潇的一样。
所以即便俊瑞并不像凌潇，可从宝宝的气质到外形，又觉得别的普通男人的基因，生不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所以本来，苏祯还想告诉凌潇，俊瑞不是他的孩子，可在和俊瑞对视的那一瞬间，看到俊瑞咧开嘴巴笑了，这可爱劲儿……
苏祯哪里还忍心说出那样的话来。
“苏博士，”林橦把俊瑞放在了地上，下意识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凌潇醒了。如果他想走，他随时可以走。就算他没办法下床，只要他有所表示，他就能成功离开。所以，你可以对他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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