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乾对上越浩云的目光，一时之间，触景生情，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越浩云拿了帕子递给他，温声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告诉本王，是谁害的你们？把你们送去了那地方？”
实际上，听周大乾讲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有了一些猜测。
御前贴身伺候的太监，那身份都是比别宫太监高一等的。
通常，皇帝驾崩后，新皇就算是不喜欢伺候过先皇的那批太监，一般也都是把人给调到别处当差。
像孙公公那般，身为先皇的太监总管，年岁又较大的，新皇便会赏一笔养老银子，开恩放回老家，让其颐养天年。
所以，胆敢害他们的，定不是一般人。
周大乾使劲抹了抹眼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奴才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令。”
“但，就在我们刚被运到城外的时候，奴才当时躺在马车里，曾隐隐约约听见马车外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当时他们应该以为，我们都还晕着，说话就没什么顾忌。可奴才因为有内力，当时已经醒了。”
越浩云闻听此言，激动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男的说，车上的人留不得，必须全都杀了。因为只有人死了，才能保证不会把秘密说出去。”
“女的说，他太过谨慎了，将人送到虫神殿，是万无一失的。而且，还能在死之前为大越做些贡献。”
“她说，她的虫神殿正缺蛊奴。”
“奴才当时并不懂那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我们被带去的那个地方，便被他们唤做虫神殿。”
“那是坐落在茵山中的一处地下宫殿，那也是巫女的地盘之一。”
“里面有研究蛊虫的人，还有不少干杂活的下人，其次就是像奴才这样，专门供他们试验蛊虫的人，被唤作蛊奴。”
众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叫做虫神殿的地方。
而且，周大乾等这些蛊奴，原本是被关押在虫神殿的。
越浩云忙问道：“那你听声音，能分辨出这一男一女是谁吗？”
“王爷，奴才听着，像是韩烈韩大人，女的就听不出来了，似乎是奴才不认识的人。”
“不过，听女子说话的语气，她应当是巫女那边的人，因为她说的是‘我们虫神殿。’”
周大乾挠挠头道：“对了，男的还曾反复几次问女的，虫神殿的守卫如何，蛊奴会不会逃出去。”
“那女子解释了几次后，像是不耐烦了，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男人，还说什么，你就是胆子太小了。说什么反正大夏国力衰退，就算知道是你又怎样？”
“然后男的叹了口气，说，你懂什么。”
夏妙元听到这里，只觉得人都麻了，【啊啊啊！韩烈！】
【说得通的。敢对先皇身边太监下毒手的，只能是位高权重之人。韩烈当时已经是当朝宰相了，而且还是先皇托孤的老臣，这身份太符合了！】
【韩烈想把这些太监杀人灭口，定是为了掩盖什么惊天秘密。】
【那女子说，大夏国力已经衰退，就算知道是你，又能怎样……难道说，当初给大越先皇出主意，用蛊毒害大伯父的，就是韩烈？！】
夏妙元想到这里，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了，她忍不住拉了拉二皇子的袖口，真想立刻把这些想法讲给他听。
二皇子听着妹妹的推测，也是激动万分。
而且，他断定，韩烈之所以想杀人灭口，应该还不只因为这一件事。
越浩云是个聪慧的人，听周大乾讲到这里，自然也想到了这些。
一时之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越浩云摩挲着下巴，又问道：“大乾，那你知道韩大人的什么秘密吗？竟能惹得他想要杀人灭口？”
众人听越浩云将问题直接问了出来，内心又是一阵激动，纷纷看向周大乾。
【快说呀！看看我猜的对不对啊！】
然而，众人紧盯着周大乾的嘴，却并未等来期待的回答。
周大乾蹙起了眉头，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
“韩大人是先皇的心腹之臣，时常来御华殿同先皇密谈。他们之间的谈话实在是太多了。”
“若说是秘密，大概密谈的所有内容，都算是秘密。”
“况且，奴才当时只负责值守御华殿，并不在先皇身边伺候。在他老人家身边伺候的，是奴才的师父孙公公。”
“若说对韩大人和先皇那些机密事了解最清楚的，莫过于孙公公。”
夏妙元翻了个无语的白眼，【莫过于孙公公……你这不就是有用的废话吗？】
【你刚刚讲了孙公公已经挂了，他就算知道的最多又有什么用？】
越浩云继续问道：“那你师父后来可曾跟你讲过什么？”
周大乾听到这句话，眸光闪了一下，随即道：“并没有什么。”
这下，众人更加失望。
越浩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大乾。你先去休息 吧。在这儿好生休养，本王会再来看你的。”
周大乾又给越浩云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了越浩云一眼，似是有话要说，犹豫了一瞬，还是回了房间。
见周大乾走了，二皇子立刻冲王孟道：“给我们找一间空屋。”
越浩云当即明白，二皇子这是要同他谈一些机密的话，颇有默契地跟了上来。
屋内，二皇子和越浩云相对而坐，夏妙元趴在门外，透过门缝向内望去。
“二殿下，你想到了什么？”越浩云开门见山。
二皇子摩挲着下巴道：“当年，大越巫女前往我大夏，给我大伯父下蛊，很可能就是韩烈的主意。”
越浩云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除了这个，韩烈应当还有什么惊天秘密。”
“否则，只是一个迫害大夏皇子的毒计，他不会怕成那个样子。”
二皇子道：“有道理。那我们接下来就去查一查。”
“我坚信，人只要是做过的，必定会留下痕迹，不管他怎样掩藏，也是掩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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