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夏油杰后，五条悟身边的世界变得不稳定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按下了快进。
可能是枝头抽新芽的时候，可能是树叶飘落的时候，若梦只觉得眼睛一睁一闭，好像又不知过去了几个冬季。
她开始变得嗜睡，就像逐渐枯萎的花朵，整日都病恹恹的。
只有天元明白，若梦是因为时空不稳定导致的咒力被大幅度抽取，就好像主动匀速输出和被动不均匀失去的区别。
最终，五条悟亲手将陷入昏迷的若梦交给天元才有所好转，一晃又是几个春秋。
当时间和空间都平稳的时候，若梦醒了。
刚醒没几天，忍受不了聒噪的天元立刻就将她丢了出来。
天元的结界里没有白天黑夜，若梦只知道进去时是2007年的寂静之夏，再次出来的时候已是十年后的寒白之冬。
距离她进入这个梦境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但实际上有时间流逝感的只有前一两年而已，她的时间也跟随认知一起停留在十八岁的夏天。
穿着白色道袍的少女踏过枯叶铺就的小径，朝着远处的高专建筑群走去。
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像她记忆中的咒术高专，倒也不至于迷路。
立冬后的山林萧瑟中带着荒败，应该是穿厚衣，裹着围巾喝热可可的季节。
若梦猝不及防间被丢出结界，此刻还穿着夏衣，在树叶沙沙舞动间打了个寒颤。
“小梦？”
听见熟悉的声音，若梦恍然抬头。
五条悟脸上的墨镜换成了绷带，身形也强壮了许多，正站在前方，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五条老师……悟？”
看着衣物单薄的少女，五条悟抬步朝她走去，同时伸手解开领子上的纽扣。
下一秒，温热的外套将若梦笼罩其中。
“我以为你会再休息几天才出来。”
若梦摇摇头，沉默地裹紧外套。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导致五条悟的外袍在她身上就像一条连衣裙。
五条悟也没再多说，他好像变得知分寸又克制，就连牵手的力道也十分轻柔。
“去我房间里换衣服吧。”
咒力的变化通过肢体接触传递，若梦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安地握紧了五条悟的手掌。
怪不得空间突然稳定下来。
五条老师的梦，快醒了。
她大胆又怯懦的美梦，也快醒了……
少年热切的时候，她只会逃避，如今又有些不想他醒来。
五条悟宿舍的衣柜里留有一半的空间，挂着适合她身材的衣物。
“因为不知道小梦什么时候出来，所以每年都有准备新的。”
五条悟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若梦大致看了一眼，所有套着防尘袋的衣物都是她的尺码，随便拿一套都很合身。
但若梦最终还是拿了那套和五条悟同款的女版高专制服。
这套是五条悟闲来无事时为她定制的，只是做着玩，没想到能受其青睐。
“其他的不喜欢吗？”
五条悟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已然带上了若梦熟悉的恣意，两个身影逐渐重叠，若梦下意识躲开了伸过来的大手。
她将衣服抱在怀里，红着脸摇摇头。
对于若梦来说，她只是睡了一觉，在结界里吃喝玩乐了几天。
一出来，少年悟就成了五条老师，这让她的认知上产生了混乱。
她已经没办法再用美梦这样的借口，心安理得地享受喜爱。
“谢谢，这些我都很喜欢，只是……”
不等若梦说完，就被扯着手腕抱进怀里，她听见头顶发出过于直白的感叹。
“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觉得好可爱，好想一直抱着不松开。”
太用力的拥抱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痕，这只猫猫毫无察觉自己的身形已经大过若梦太多，像是要将高大的身躯整个缩进她的怀里。
“不要害怕我，我对你从来没改变。”
若梦迟疑着回抱住比记忆中精壮许多的腰身，缥缈的不安这才有了依托。
五条悟像从前那样将脑袋靠在少女的颈窝，抱着她说了很多。
“我收养了伏黑甚尔的儿子哦，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希望他不会被我甩开太远。”
“七海海一毕业就不当咒术师了，真的很可惜，这个家伙总想和灰原待在一起。”
……
若梦知道了五条悟已经带到禅院真希那一届，咒术界出现了第四个特级术师，是位名为乙骨忧太的害羞男孩。
同时也知道了，夏油杰对整个咒术界宣战的事。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月亮已然挂上枝头。
“十二月二十四号？第二天就是圣诞节诶，杰真的不是想找你约会吗？”
“或许？不过我对和男人一起过圣诞节没什么兴趣。”
若梦跪坐在电视机前随意扒拉着盒子里染上时间磨痕的游戏卡带，意外翻出了十年前的夜晚，和五条悟与夏油杰通宵也没打通关的那盘。
看着上面还贴有“下次继续！”字样的纸条，是夏油杰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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