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丽丽终究没能把事情说出来。
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几个回合下来，他们都已经困得撑不住了，天塌下来也顾不上了。
二人各自躺下，不一会儿都见了周公……
……
翌日。
上午8点10，手机铃声响了无数遍，卞向阳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早已阳光普照，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卞向阳看了看手机，有些心慌意乱。从上午7：30开始，二科科长秦光辉已经给他打了5次电话。
“扯淡！”
秦光辉听到卞向阳居然说昨晚酒多睡过了，这让他失望无比，心中一团怒火当即升起。
市政府办是什么地方？他从来还没见过这种人，才上岗便不知敬畏！
他语气平和，但满是怒火，甚至有股威胁的味道，“我在市政府门口等着你。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赶不到你自己去找秘书长解释，并自行要求他给你换岗，二科不需要不尊重人和不负责任的人。”
不是8：30才上班吗？卞向阳嘀咕道。
卞向阳不知道的是，秦光辉绰号“笑面虎”，之所以经常满脸堆笑，那是因为他地位卑微，也没特别实在的背景。尤其是还没有当科长的时候，在市政府院内转一圈下来， 见了谁都得谄媚一番，长此以往就笑成了习惯。
对上级经常低三下四的人，时间久了心里就会失衡，需要更多地从下属那里去找回平衡。
虽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但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卞向阳都不接，这让他认为卞向阳不尊重自己，心里极为不爽。所以，他虽然尽量压住了语气，但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才说出来那些不讲道理的话。
卞向阳脸都没洗，揉了揉眼睛出门便跑。
还好，他赶到市政府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刚8：30。
此时，秦光辉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火，想起卞向阳是秘书长王兴桥安排来二科的，他虽然不清楚卞向阳的来历，但知道一定不简单。
于是，他呈现出来的又是一张笑脸：“小伙子，我刚才骂你可别不服气啊。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尤其是手机，绝不能关机，任何时候都得接电话。”
“好的，我记住了！”卞向阳站定，气喘吁吁地，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科长，啥事这么急？”
“也没啥，”秦光辉刚和刘林副秘书长通过电话，知道刘林还没出门，心中便波澜不惊了，“你昨晚把水利局协调信F局、劳动局做出来的约谈方案发给我后，我向刘秘书长报告了，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参会，决定亲自出马。让我们在这等他……”
“那真是太好了！”卞向阳有些欣喜，“我心里还一直在打鼓，怕会议出什么意外，自己收不了场。”
“三个大局的领导坐镇，能出啥意外？就几个民工代表，他们还能翻天？”秦光辉不屑地瞅了一眼卞向阳，颇有深意地说道，“秘书长决定去参加，肯定是另有原因。我猜，应该是孔市长的意思。”
“哦，”卞向阳有些傻眼。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
二人正在说话间，一辆喷有公务用车字样的丰田霸道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副秘书长刘林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说道：“上来吧！”
二人上了车，在后排正襟危坐，却并未见刘林安排驾驶员开车。
就在二人狐疑的时候，后面又开过来一辆警车，副驾驶位置伸出来个满脸横肉的头来，是个警察：“刘秘书长，我们带路？”
刘林点点头，两辆车便一前一后向着市水利局而去。
“秘书长，这是什么情况？”秦光辉终于鼓足勇气，小心地把头探至前排座位中间位置，看着刘林的侧脸问道。
正常情况下，领导们出行，什么都要由秘书科安排好。但现在这事情，刘副秘书长直接叫警察随行，那一定是有特殊情况。
“先开会，然后抓个人。”刘林神秘一笑，眉宇间净是得意之情，“我昨天夜里得知，那群民工来市政府闹事，是受了人指使。而指使的人，嘿嘿……”
“是打人被抓了的那个民工，他交代了什么吗？”秦光辉问道。
“聪明！”刘林略微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秦光辉，“等着看好戏吧！被抓那个民工打了人,但不是这次闹事的主导者。过会儿，把主导闹事的两个民工抓来一审，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使坏，目的是什么！”
……
市水利局办公大楼。
刘林安排随行的三名警察在一楼守候，他带着秦光辉和卞向阳，在市水利局曹旺局长的引领下，上了七楼会议室。
此时，椭圆形的会议桌两边，已经坐了不少人。
主位一边，是市信F局方副局长、市劳动局王副局长带着自己的有关科长和工作人员。
对面，是10名民工代表。
两派人马气势差别挺大。
公家部分，一干人等面色微红，但大多冷峻地板着脸，不苟言笑。这种事情，大家都见惯了，不管结果如何，反正程序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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